女生穿一件足够土气的开衫,一条牛仔裤,腰上还是那个腰包。整个人不像学生,像大巴上卖票的,一般不坐座位,等车开了就找个地方靠,掏出一沓橡皮筋捆的零钞,老练地点钱。她给对方烟,笑脸送人走,转头回店里。她一边拉上包拉链,一边往回走,眼睛看向店里那俩人。本来视线只掠过,泼出去却收不回来,她发现盛家灿也看着她。他问她:“你叫人把他们给打了?”妮德说:“打起来那是另外的价钱。”这下王源杰也听到了,问她说:“那怎么解决的?这就完事了?”“一般不会打的。地方就这么大,你的哥和我的哥称兄道弟,我的哥和你的哥又是一家,一点小事,不会搞得很麻烦。”妮德轻描淡写,“拿了两条烟。”麻烦真就这么解决了。就在前几天,王源杰还要死要活,生怕在这地方混不下去,这天一过,他就把心装兜里,百分百信任没问题了。盛家灿有点不适应,对他们的生活,对这个地方,但他没精力想太多。直到某天午饭,他发现王源杰在用热水泡肉包子吃。肉包子油漏出来,浮在水上,王源杰像喝汤似的,一口灌进去。盛家灿不想看到这一幕,但不知为何,一连好几天,都能在食堂遇见。这一天,他交班级日志给妮德。流程和平常没有不同,可打开来,纪律情况那栏里,他用铅笔写了一句话:“那个钱我还你。”妮德觉得很奇怪。捋一捋整件事,打乒乓球的是别人,踢蛋的也是别人,盛家灿就是个被卷进去的倒霉蛋。他没义务多做什么。不过,盛家灿都这么说了。妮德想了想,真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她也学他,换了只铅笔,在空白处写:“钱就算了,月假你替我打几天工。”写完以后,妮德身体前倾,伸长手臂,用班级日志推了推盛家灿的背。他回过头来,脸上是平和的神情,妮德也莫名的一本正经,好像只是在行使班长职权,说:“你看看。”盛家灿接过去,写了一句新的递回来:“两天?”妮德看了眼,写“我会安排”,再抬头,这一次,他正转过来等。她一盖上班级日志,他就伸出手接。盛家灿看了一眼,用橡皮擦掉,把只剩下正常记录的班级日志收进桌肚里。班长副班长交流了工作,仅此而已。教室里,其他同学都玩的玩,学习的学习,没人留意他们。月假是周末两天,一个月放一次,学生大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两天不长,也有些人回不去,宿舍不关门,虽然澡堂不烧锅炉没热水,但热水壶能存。更有活得糙的,直接用冷水洗澡。妮德常是留下的一员。这次多了个盛家灿。妮德在教室门口等他,同学们出来,随便跟她讲几句。从《红警95》到数学大题,妮德跟谁都能聊,什么都能聊。他们正打得火热,盛家灿一出来,妮德说一声“拜拜”,就从同龄人中走出去。他不得已被行了一圈注目礼,冷漠地别开脸。离开学校,走了一阵,到路口等车。妮德跟盛家灿说:“其实我碰到过你。今年除夕,我出去看鸡。你也在林子里。我也住在山上。”盛家灿想起来了。除夕晚上是没有月亮的,那天他心情很坏,独自出了门,在坡上遇到一个人。那人用手电刺着他,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他只看到一片白光,看不清抓那束光的人。他突然记起那个名字:“妮德?”回忆起那天晚上,跟抓螃蟹、青蛙似的,她用手电一照,男生就不动了。妮德忍不住笑:“是我。”按理说发现同学是同乡,感情应该更好才对。盛家灿却没这个迹象。他心里有一个困惑,实在积得太久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盛家灿问:“你们为什么都叫这个?”“叫什么?”“什么德、什么德。”“哦,这个啊。”龙潭沟的人,年纪小的通常有个昵称,就是名接一个“得”“德”的音。例如大德的名字叫宗大,他就是“大德”,给盛家灿和他妈送饭的夫妇孩子叫志鹏,大家叫他“志鹏德”。妮德跟他介绍,那其实是他们那的方言,一种多对小孩、年轻人的爱称,跟“小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宝”是一样的。他这下想通了:“你叫楚龙妮,所以叫‘妮德’。”妮德走在前面,脚步很快,大方地说:“这么推就是!”他们在路口等了一会儿。一辆摩托车开来,黑烟滚滚,本田cg125的经典红停在他们面前,上面坐了一个年轻人。妮德叫他黎帅,可能是“黎帅哥”的缩写,毕竟没人拿大名混社会。盛家灿默不作声,听他们俩讲了一会儿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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