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这句振聋发聩的留言,波德莱尔愤怒甩上座机听筒——的前一秒。
“额,我明白现在出声不太合适,但、这是我家唯一一部座机,能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它吗?”
马特突然的出声叫波德莱尔捏着听筒的手剧烈一抖。
砰!即将回到港湾的听筒失手滑落,重重地磕到床头柜,又叮呤咣啷地撞响抽屉。
厚厚的云层在这一秒恰到好处地散开,顺着幸灾乐祸的明亮月光,波德莱尔终于在此刻注意到了沙发上的马特。
他的唱诗班男孩正“凝视”着那个好死不死坚持演奏打击乐的,这个贫困家里唯一的,座机听筒。
咚!
当!
咣!
沉默。
沉默是今夜马修·默多克的卧房。
“……噢、马特,原来你在啊哈哈、不过我说了要先排队,否则杰克不会开心为我弯了(gay,adj.同性恋的;快乐的)——”
波德莱尔呆滞了一秒,然后猛地闭上嘴。
黑暗中,沙发上马特的剪影是如此无辜如此好心,如此显得自己——一个非要在此时此刻,对一个天主教徒(甚至是第二次)说些“同性恋双关语”的倒灶家伙——面目可憎。
瞧,他好脾气的唱诗班男孩甚至开始深呼吸了!
波德莱尔企图小心地翻身下床,企图尽量不惊动地捡回可怜的听筒。
但他喝了太多酒,所以摒开企图,事实上他只是七荤八素地把自己来回撞在床头柜和床之间。
咚!(“ouch!”)咚!(“——该死!”)咚!(“操!”)
他扶完脑袋扶膝盖,扶完膝盖扶脑袋,最后还得来扶这个该死的、没有眼力见的听筒。
“你还好吗?”马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宽宏大量。
“咳、谢谢关心,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根本不!操你的,烂透了!而且完全是你活该!
当然、当然!波德莱尔对于这道声音毫不辩解,他对自己屈服得轻而易举。
但马特,可怜的、被你卷进这一摊子狗屎的马特——他原本该去祷告、打拳(是他还是他父亲从事这行来着?)或者随便在哪条大街上发发善心,而不是半夜三更收拾完你的宿醉,又被你可笑至极的恋父情结吵醒——甚至康斯坦丁压根没接你的电话。
够了天哪真的够了!别再提这个名字!
波德莱尔开始讨厌他脑子里的喋喋不休了。
他会道歉的!现在立刻!
他又不是他那全身上下嘴最硬的养父,他完全做得到。
然后波德莱尔舔舐起自己干裂的唇瓣,一下又一下。
……
“或者你想聊点别的吗,比如你的计划?要知道我还对它一无所知。”
哦,马特!善解人意的马特!
差点在缄默中溺死的波德莱尔终于得而挣扎出水面。
在尴尬、内疚、顺坡下驴等复杂情绪的驱动下,波德莱尔几乎从床上蹦起来,手舞足蹈地向马特展示自己计划的天才之处。
“ok,计划、完全没问题!玛丽想要我帮他杀死借宿在安德鲁身体里的该隐——是的,你没听错,那个‘该隐’,亚当和夏娃的两个儿子中年长的那个,杀死了手足,被上帝流放,所有恶人的祖先——玛丽想要我干掉她祖宗的祖宗,而我也真他妈的有了个见鬼的‘好’点子——”
马特艰难地从敌人自“吸血鬼女王”变成“万恶之始”的噩耗中挣脱出来,上帝啊,往好处想,这一连串“糟糕”里还有个好消息。
他像是从洪水里看见诺亚方舟一般重复道:“‘好’点子、”
波德莱尔顿了顿,他必须承认这一刻他感激着该隐——叫他不至于在马特跟前尴尬地为他的“康斯坦丁情结”狼狈收尾——尽管这一切本就由该隐引起。
他短暂地闭住眼睛,上都夫人的预言、不请自来的杰克、被收割灵魂的女人、玛丽的威胁、破土而出的该隐、卷入的马特、失踪的康斯坦丁……在他脑海里如纷飞的蝴蝶哗啦啦闪过。
别误会,这不是回马灯,而是波德莱尔终于自某种无法逃离的焦虑中平静下来。
或许康斯坦丁在这里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正是他渴求拨通对方号码的原因,他的监护人在应对这类事件方面经验颇丰。
不过无关紧要了,因为现下,凌晨四点的曼哈顿,他的计划就是最优解。
“掉包安德鲁的灵魂。”
波德莱尔开口的刹那,马特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但真实的弧度。
他熟悉的修回来了。
不是说虚张声势、装聋作哑、掩耳盗铃不该是波德莱尔的一部分,而是马特认识的、名叫“修”的家伙,是个敢在身无分文的十三岁单枪匹马横跨大西洋、去到一个陌生国度大海捞针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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