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坐下后,林文站了出来,“不管父亲要不要让二叔回来,我都不适合再管家了。晁锐生前父亲已经分好家了,我一守节之人,本就该避嫌。所以,还请爹娘见谅。”
晁父看着林文,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同意了。
林文大胜而回。
林父和儿子亲自送林文回别院,“你做的很对,晁老头子打的好算盘,想让儿子攀附盐帮,却拿我女儿来顶缸。管家?呵呵,你做的再好,也是一时的,这个家,迟早都是晁卿的。”
提起晁卿,林父看了林文一眼,“文儿,你对晁卿,是否?”
林文淡淡瞥了他一眼,林文立马不说话了,自从李代桃僵的事之后,他们父子在林文面前,总感觉低了一头。当然,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在林文跟前,也抬不起头来。
“不该问的事别问。我和晁卿,原就是路人,他娶盐帮帮主的女儿也好,娶皇帝的女儿也罢,与我何干。我只是不想为旁人做嫁衣裳罢了。晁家已经分家,我守着这份家业,养大晁胜,安然度日,就够了,其余的,与我无关。”
林父满脸赔笑,“你说的是,你说的是。”
“林家的机会来了,你们要把握好机会才行。”林文说道。
“文儿放心,这次,我和你哥哥定不会拖你的后腿!”林父赶紧保证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如今的产业,够我挥霍了。是林家,是你们的机会来了。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让林家超过晁家成为洪城首富,以后我的侄儿侄女们能不能不再受人要挟,婚姻自主,就看你们自己了。”林文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们都听你的!我们一定好好把握机会。”林父说道。
林文回了别院,素喜抱着孩子,正翘首以盼,看到林文回来,松了口气,“姐姐,你回来了?胜儿今日总往外看,想来是惦记姐姐呢。”
林文伸手捏了捏晁胜肥嘟嘟的脸颊,“你就哄我吧,当我不知道呢,他那是想去外面玩了。外头太阳大,太阳下去了再出去啊。”
“姐姐,府里没事吧?”素喜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事,二少爷快回来了,有他力挽狂澜,能有什么事。”林文说道。
素喜叹了口气,“大少爷曾经说过,二少爷不是做生意的料,守成都难。晁家在二少爷手里,只怕危险。”
“那也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守好你家大少爷留下的产业,带大晁胜就够了。做的再多,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素喜,不是咱们的,咱们不争,更不必白费心思。好好养大晁胜,比什么都强!”林文劝道。
素喜想想是这么个道理,是啊,晁家如今已经不是大少爷的晁家了,胜儿才是她的希望。
“是,我都听姐姐的。”
却说晁卿那边,先收到了林文派人送来的信,信上说爹娘都病了,请他回去主持大局。
就在晁卿忧心如焚,犹豫着要不要回家的时候,晁父的信紧随其后,跟他说,他们没什么大碍,家里有林氏,暂时可以支撑,让他不要急着回来。还说他这一回来,以后再想出去游历就难了,趁着还没成亲,好好玩几年。
晁卿放心了。晁父的话说到了他心里,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天赋比不上大哥,旁人每每提起他们兄弟的时候,都会带着遗憾的口吻。他知道,旁人都在替大哥可惜,若大哥身子康健,晁家在大哥手上,会更上一层楼。没到这时,他就会嫉妒大哥。
可他也知道,大哥身子不如他,晁家家主迟早都是他的。其实,他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不想被家族束缚。可他又知道,这是他的责任,他无法逃避。
可他总想着,能逃避一时是一时。
所以,他尽可能的肆意张扬的活着,尽情的享受着自己最后的自由时光。大哥去世的时候,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爹娘的信来了之后,大哥的丧仪已经结束,爹娘信中也让他暂时不要回去。他便顺水推舟的应了。
他不去想什么孝道责任,也不去想什么礼仪道德,他只想做一会自己。
可没几天,他又收到了一封信,是管家背着爹娘偷偷寄来的。信中将家中的变故一一道来,晁卿这才知道,爹娘是真的病了,又生了一场大气,病情更加严重了。
林文带着大哥的嗣子伺候在病床前,可除了伺候双亲,其余的事情林文一概不管。家里倒也罢了,有管家在,还能镇得住场子。可外头已经乱了,就这几日,已经好几家铺子因为经营不善关门了。
管家不敢将这些事告诉老爷,怕他病上加病,只好给晁卿写信,希望他赶紧回家主持大局。
晁卿心乱如麻,他不想回去,可若他不回去,只怕等他回去的时候,晁家已经不是晁家了,那他拿什么去向盐帮提亲?
晁卿只好决定回家。他找到成菲,问她愿不愿意陪他一起回去?
成菲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这不大好吧?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笑话,就算江湖儿女再不拘小节,她也不会跟一个称的上是陌生人的男人回家的。这算什么事啊!
成菲的回答,在晁卿的意料之中,他知道,以成菲的身世,追求者路过江之鲫,他并不占什么优势。更何况,他们相识才两个多月,目前只是泛泛之交。晁卿也相信,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一定能拿下成菲,可时间不等人啊。
何况,如果他再不回去,只怕就要落人话柄了。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吧!
晁卿匆匆赶回了洪城。
晁卿一回来,整个晁家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晁父晁母见了儿子,病也好了一大半。
私下里,晁父埋怨他为何要回来?又问他可有进展?
晁母不明白夫君儿子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她知道,这时候自己该沉默。
晁卿摇摇头。
晁父叹了口气,“你不该回来的!”
“爹,您还瞒着我,我若不回来,家里怎么办?”晁卿说道,随后又蹙眉道,“爹,不是都计划好了吗?怎么?”
晁父摇头不语。
晁母见状,知道这时候自己该出去,便说要喝药,让丫鬟进来扶她出去吃药了。
晁母走后,晁父才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林氏,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咱们的计划一开始就行不通!”
错嫁四晁卿不……
晁卿不解。
晁父解释道,“她进门后,你娘就提出让她管家,她不肯,说要照顾你大哥。除此之外,她还撺掇你大哥在他生前就分了家。你大哥一走,她就提出在族中过继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否则就要归家改嫁。我和你娘固然不肯,可她说的有理有据,族中父老们也支持她,我和你娘只好答应了。过继了孩子之后,她就带着孩子搬到了你哥名下的别院居住,说是要守孝。前些日子,我身子不好,你娘也病倒了,家中无人主持大局,便让她回来主持大局。谁知她竟自作主张给你写信,我骂了她,她竟然跪到了大门前。林家当着所有父老乡亲的面将事情经过说了,我还得拉下脸,去赔礼道歉。她更是借着这次机会,明说要避嫌,不会插手家业。我和你娘病情严重,她倒是日夜照顾,可不管是家里还是外头的事,哪怕迫在眉睫,她一概不管。我真是……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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