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仿佛变沉重了,重到让我没力气去把自己和充满回忆的行李收好。何叔惊讶地问:“小……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我抱着一件叠得四四方方的卫衣摇摇头,没有说话,抿着嘴想我找不到不离开这里的理由。周途已经先一步走到我面前,估计要和我说再见了,他拿走了我手里的衣服塞了一张纸条进来。我看到它就回到了在海洋馆的那天,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展开它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令人意外的是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周依白。“谁啊?”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眼泪滚了回去,酝酿的情绪被突然打断了。周途说:你的新名字。“新名字……”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反应过来,“新名字?!”“最近你身体一直不好,大师算了你的生辰八字说要改名才行。”何叔站在一旁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像根木头戳在原地看了看他们俩,慢慢理解原来都是误会,一时之间大脑空白,摩挲着纸条,喃喃自语:“可是,我没有真正的生日啊……”“少爷让大师按照你和伊女士相遇那天的时间算的。”这么一说让我不由得想起那天做的梦。那场雨在心里绵绵不断,终于在这时候有雨过天晴的预兆。这两个月我头一次露出笑容,笃定又神秘地说:“我觉得这不是大师给我改的名字,这是……爱我的人改的。”何叔马上看了看周途,忽然笑了笑。周途只是紧紧盯着我,眼中闪过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我站在常年贴着“无依无靠”、“没人要”、“漂泊不定”、“小尾巴”标签的行李中央,慢慢将紧握着纸条的手放在心口处,暗暗地想这是妈妈给我改的名字,就像她送我的遥控飞机,完全属于我自己。也许是某一天大师偶然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他不知道她是谁,在今天被命运安排来为我算命改名的时候才知道答案——不是神佛,只是一位爱孩子的母亲。“你喜欢这个名字吗?”何叔笑着问。“喜欢,”我不假思索,又看了看纸条,“周依白”这个名字是周途写的,“很喜欢。”当时沉浸在妈妈给我改名的喜悦中,我后来才反应过来我和周途一样姓周了,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再丢掉我,但我好像知道不会了。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说服周先生给我改名的。在我走出梦境,接受眼部治疗的三个月左右,周途能发出声音了。我是后来才神奇地发现在这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他终于愿意进行语言康复训练了。而这加速般过去的几个月,只有基因检测结果出来的那天让我印象深刻。当时的我已经偷偷翻了检查报告知道自己确诊了视网膜色素变性——“一种进行性、遗传性、营养不良性退行性病变,主要表现为慢性进行性视野缺失,夜盲……最终可导致视力下降。”“尚无有效治疗方法。”看完某个“一查病就不治之症起步”的网页千真万确地把我确诊的病列入了不治之症后,我陷入了沉思。浏览了其他网页发现还是相同的结果后,我不得不接受现实,它没有骗我,也不是要引起我的焦虑。目前我接受的治疗主要是中药调理,日常补充维生素加上平时注意保护眼睛等等,说起来都是缓解病情的手段。我意识到治好这个病只能等未来科技发展,除此之外好像别无选择。那天去复查,等待周途和医生聊完我的检查结果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这张五元的刮刮乐会刮出这样一张罕见的“大奖”。周途走出诊室反而在看上去轻松了许多,也许是故作轻松,对我的检查结果依旧是那套说法:可以治疗。他不知道我其实都知道了。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没有再说更多话。当时改名的事让我和周途的关系有所好转,但没有恢复从前,彼此说的话少了很多,准确来讲是我对他说的话少了很多,周途还是一贯的擅长不言不语。坐上回家的车,我现在格外珍惜白天的时间一直盯着窗外看,风景如胶卷一张张滑过,忽然滑到了一家宠物店,门头招牌是兔耳朵形状的,胶卷滑到下一张前我多看了两眼。几天后,我偶然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一只小兔子。它抓住开门的缝隙跳进我的卧室横冲直撞,把暗处贴着感应灯的地方搞得一闪一闪的。我被这从天而降的小兔子砸懵了,转头一看,何叔提着兔笼就进来了,理所当然地问我:“依白,你想把笼子放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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