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城七月底的夜晚,是一场迟迟不肯退烧的热病,远离繁华都市和严重光污染的郊外倒是凉爽一点,只是蚊虫太多,我们紧挨着坐在户外的折叠椅上,驱蚊液的味道闻得我脑袋晕晕的,仿佛我才是那只被毒的蚊子。在蛙鸣蝉噪声中等待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星星,起风后我感受到降温的气息,仿佛有一大片乌云正滚滚而来,有些失落地问周途:“今晚有星星吗?”还是我看不见?“现在天气不好。”周途看了看天气预报,屏幕果然被乌云密布了。不过幢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化无常,猜不透。我靠着他肩膀,百无聊赖地发呆,周途揽过我的肩膀忽然低声说:“有流星,快许愿。”语气听上去是很少有的焦急和惊喜,我赶紧闭上眼睛,大脑却一时空白,什么愿望都没想出来,最后想起很久以前他说“十六年后有一场暴雨级别的英仙座流星雨”,现在只剩八年了。那就许愿八年后我们一起去看这场流星雨好了。脸颊上突然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我睁开眼,一瞬间刺眼的白光照亮了眼前人漆黑炙热的眼眸,仿佛一颗燃烧的流星坠落进了他的眼里,闪电过后,一声雷鸣敲回了我的神智。我抬头看了看把星光都吞噬的夜空,感觉刚刚他说“有流星”是在骗我,但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不是不小心亲的。”他缓缓说。我盯着他的嘴唇,依旧很晕,呆呆地不吭一声。“现在呢?周依白,”他摸了摸我的脸颊,稍凉的指腹落在刚刚他亲的那块地方,声音仿佛忽远忽近,听不太清晰又全部落进了心里,“你接受我们的关系了吗?”我的大脑成为了浆糊。当时年纪小,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被世俗的目光一凝视就完全丢掉了自己的思考,加上被迫分开得太突然、太仓促,我还没明白我为什么要说“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正常”就和周途断了联系。之后陷入日复一复堆积的思念里,抓耳挠腮也没有想明白,忽然又不得不从中脱离割舍,不再去想,不再去回忆。直到前不久再把这个问题捡了回来。什么叫正常关系?哥哥不应该喜欢弟弟,弟弟不应该喜欢哥哥吗?可是对他的感情好像早已不是普通的亲情了。我一直以为孩子爱妈妈是天生的,就算伊云不是我的亲妈,我还是无法违背这种的本能,所以遇见周途,理所当然的爱屋及乌,喜欢哥哥也是天生的。尽管小时候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周途也应该喜欢我,后来知道他讨厌我的真相还伤心了许久,慢慢修复关系后,我就扔掉了这份自大。长大后才小心翼翼地不敢迈出一步,害怕他再讨厌我。可是现在并没有,周途像幢城的天气一样捉摸不透,我难以预测他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变化无常。叶阿姨的儿子在她离开前没有出门看她一眼,妈妈因为我的眼病在我小时候选择抛弃了我。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爱另一个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会。所以我坚信的法则是错误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么我为什么会喜欢周途,抛去这个法则,我好像找不到为什么,只知道它是从建立在兄弟关系上的情感越界过去的。它是何时从虚假的本能里溢出来流到爱情的?我看着他说不出话。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我没有三岁的记忆,但在三的平方岁我就跟在周途后面喊他哥了,不幸失去了最爱的妈妈,只能把所有情感寄托在他身上,控制不住依赖他、喜欢他,所以他一辈子都应该是我哥,他占据着我的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为什么不能是爱情。只有我知道,敲他额头的那天,其实我看得见位置,当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他的脸的那一刻,当他轻轻带着我的手往他额头上敲的那一刻,我就应该聪明地意识到感情的天平倾斜了。周途还记得我三年前说的假话,他走不出来,耿耿于怀地又问了一遍:“依依,你接受我们的关系吗?”我愣了愣,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他:“那都不是我的真话。”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他看着我,一滴雨忽然落进我的眼里。下雨了。我们只好暂停话题,匆忙地收拾好户外的东西,回到了帐篷里,他一进来就找出毛巾,单膝跪在防潮垫上给我擦头发。擦完后,又听见防水毯窸窣作响,他展开毯子裹住我的肩膀,仔细的动作像在给受伤的鸟雏梳毛。随后他找出感冒药,摸出保温杯递给我,没有姜茶,只能让我吃点药预防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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