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有晋文平所载一句话:六千将士,手无寸铁,活埋于鹤山崖下,无一人求饶屈服。
沐照寒的视线停在这行字上面许久。
烛光摇曳,扰乱她的视线,却让那几个字愈发清晰。
鹤山距离此处不过二里远,可沐照寒却不敢去看。
沐照寒将行述合上,烛火熄灭,回到床边准备睡觉。
忽地一阵风吹起,将窗棂震动。
沐照寒颤抖地合上眼,却久久不能入眠。
窗外风声鹤唳,似在嘲笑她的懦弱。
她惊叫着想松手,可手腕却被沐照寒牢牢握住。
沐照寒靠在墙边,三千青丝洒在脑后。
一双凤眸黑沉,她死死盯住谭月琴,声线飘渺似恶鬼低吟:“只要陆桓活着,谭氏和太子,就注定不能两全。”
“你放手!”谭月琴拼了命逃避,可沐照寒的桎梏始终如旧。
“我父兄的今日,便是谭屹的明日。”
沐照寒将谭月琴的痛苦看在眼里,神情讽刺:“何必装聋作哑?陆桓要灭明氏的真正原因,你当真不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谭月琴摇着头,奋力甩开了沐照寒的手,夺门而逃,可沐照寒的声音却像鬼魅一般跟着她。
“听闻宫中藏依草还有一枝,西南烟州有一巫医,名曰东里箬,或可解你之困。”
话音入耳,谭月琴却不敢再听,直往外奔去。
望着谭月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
沐照寒冷笑,眼底的恨意再也盖不住。
陆桓真是连她最后一点价值也要榨干。
想借她的手除了谭月琴?他做梦。
但愿谭月琴能耐些。
都说为人母者,有开天辟地之勇。
她倒是好奇,为了谭家和太子,谭月琴会做到哪步?
忍痛拔出腹间匕首,沐照寒双手无力脱垂在身侧,合眼,梦中前却尽是前尘旧事。
年少时自恃才识无双、家世显赫,却不知天高地厚、人心险恶,总以为朝堂君心皆可为她掌中物。
如今想来,何其愚蠢?
身入樊笼无所知,一朝醒悟却是悔之不及,只可怜明氏满腔忠烈,一心报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又何其可悲?
赶车的老者应了声,几步便到了她马前,露出个十分恭敬的笑容:“掌使大人请吧。”
她下意识抚上背后的剑,但察觉到吕伯那逼人的气势,知晓自己根本没有一战之力,遂又缓缓松开:“王爷要用强?”
“小友太过妄自菲薄,父皇的天子剑都在你身上,我若用强,岂不成了不忠不孝的贼寇了?只是多年不见,邀小友浅酌几杯,聊表相思罢了。”
说话间,一队巡街的官兵,先看了眼沐照寒,又看了眼马车,皆面露惊恐,匆匆走开了。
沐照寒既没有动作,也不回话,晋王倒不急,也安静的等候着,良久后,她才终于送开缰绳翻身下马,笑道:“不知王爷备的什么酒?”
第129章夜话
晋王今年三十有五,眼尾已生出些许细纹来,但因着与皇帝有六七分相像,模样倒是甚好,听说也正是因着这几分像,才博得了皇帝的些许偏爱。
沐照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案上的点心吃起来。
晋王含笑看着她:“小友少食些,府上还给你设了宴席。”
“王爷除了我,还请了旁人?”
沐珵美笑道:“果然只要事关美人,老弟便能多出一副水晶心肝来,陛下我跟您说……”
“咳,请沐兄放小弟一马,拜托,拜托。”赵合也不知想起什么,双颊泛红向沐珵美作揖。
沐珵美见状,笑了笑,喝了口茶,就断了话头。
赵合转而向沐照寒道:“依在下看,这……嘉容,也未必会有对陛下不利之心。都说相由心生,观她之面相,并无丝毫杀伐之心。”
赵合替嘉容说了话,本指望能获得美人青眼一枚,没想到嘉容只顾低着头暗自神伤,并未看他。倒是一旁的嘉言观他神色知道他对嘉容动了心,恼得银牙紧咬,袖底素手几不曾将帕子扯碎。
“想不到知行你还精通相面?”沐照寒放下茶盏道。
知行是赵合的字,相处日久,沐照寒已与他相熟到直呼其字。
赵合刚欲说话,沐珵美笑道:“是呀,他尤其擅长为美人相面,若是能让他摸一摸骨,相得更准。”
在美人面前被揭短,赵合直羞得满面通红。偏沐照寒还一本正经地问:“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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