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恭敬地应了声是,一样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伐退出了大殿,令大殿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陆缨起身走到靠窗的小几,捡起棋盒中的白子向沐照寒淡淡道,“沐女官可会下棋?”
沐照寒便从小案边一路行至窗下,垂首道,“臣不善棋,只会一二。”
“无妨。”陆缨淡淡笑了笑,“坐罢。”
沐照寒静静坐于另一头窗下,执起一颗黑子,轻轻按在棋盘之上,笑道,“是臣献丑了。”
陆缨接着跟了一颗白子,二人接连落了几子,也未曾有人说话。
二人于静谧之中对弈了片刻,沐照寒便显出了败迹,她笑了笑,也未曾弃子,仍是竭力走好剩余的棋局,“陛下要胜了。”
陆缨低声笑道,“既如此沐女官为何不放弃。”
“棋如人生,好与不好都是要走到最后的。”
“那沐女官觉得,棋局如何才能圆满呢?”
沐照寒低头思索了片刻,轻声道,“大约是到最后仍能有所选择罢。”
“选择?”陆缨低声重复道。
“臣无才,不过是觉得既然棋局已经行至此处,此时放弃便是满盘皆输,若是继续走下去,便是少输一子,也是好的。”
“沐女官觉得输子也是圆满?”陆缨神色浅淡,眼底有一些笑意。
沐照寒便笑道,“自然,让对方少赢一子,臣便觉得是败局之中的胜利,臣高兴。”
“刁蛮。”陆缨笑了起来,抬手轻轻刮了刮沐照寒的鼻尖。
沐照寒怔了怔,起身跪在一旁低声道,“臣失礼。”
陆缨微微拢起手指,指尖还残留着沐照寒皮肤细腻的触感,令人心头无故便绽开一朵春花。
沐照寒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言不语,陆缨缓缓打量了她一会,见她长发整齐的挽起,未着太多首饰,浑身素雅,只簪了一支古朴的碧玉镂花簪,却令人瞧着舒服又安宁。
“沐照寒。”
她应道,“臣在。”
他几次欲问,几次未言,最后仍是问道,“若是孤不放你出宫,你当如何。”
沐照寒抿了抿唇,平静开口道,“陛下乃君子。”
“哦?”
“陛下许臣三年后出宫,乃君子之诺,陛下会放臣出宫。”
陆缨缓缓将棋盘上的白子尽数捡回棋盒,淡淡道,“起来罢,陪孤再下一局。”
“是。”
沐照寒自地上站起身,仍是方才那副安静的模样,平淡坐在轩窗的另一头,收拾过棋盘上余下的黑子,轻轻落下第一子。
陆缨手中捏着白子片刻,也未曾动作,他垂眼瞧了手中的棋子半晌,笑了笑,缓缓落在黑子的一旁。
今日承明殿安宁,他二人又性子静,陆缨不开口,沐照寒便也只是专心弈棋,这一局陆缨胜得很慢,似乎这样消解时光,令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沐照寒输了这一局,见案头的杯盏已经没了热气,便低声道,“陛下的茶凉了,臣去换一盏。”
陆缨叫住了她离去的身影,淡淡说道,“明珠昨日又想法子递了折子过来,明日元宵,京城有花灯会,你若想去,便去罢。”
沐照寒顿了顿,向陆缨躬身道,“谢陛下。”
她捧着已然凉透的茶盏出了承明殿大门,陆缨坐在轩窗下未动,神情却随着她的身影一道去了远方。
他想若是不做个君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重的话,让素来跟崇明不对付的岐舟都变了脸色。
“是我诓骗他的。”名唤阿言的女子松开抓着崇明的手,双膝跪地挪到他身前,先看了眼陆清规,又抬头与沐照寒对视,她目中映着青白的月光,像只受惊了的小鹿,可却直着脖子,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崇明脑子笨,我骗他太容易了。”
沐照寒终于看懂了一二,她走到崇明面前,俯身勾唇看着他,手不着痕迹的伸到他脖颈后头,猛地一捏,将人弄晕了过去,对岐舟吩咐道:“将他带走,怪碍事的。”
话毕又转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你可是叫阿言?我听崇明提过你,起来吧,别跪坏了膝盖,日后再上不得戏台了。”
阿言满脸担忧的看着崇明被抬走,站起身来,抖个不停。
“来寻花杳的?那便进去说吧。”沐照寒打开房门,正在门口偷听的花杳惊得护着肚子后退了好几步,阿言一见她,面上的惧色消散了大半,殷切的迎了上去。
可花杳却一脸冷漠,扭过头去看都不看她。
“花腰,是我,阿言。”
花腰这个称呼仿若一根钢针,刺得她瞬间红了眼,转头冷声斥道:“管你是谁,我不知什么花腰,况我夫君是庆王府的二世子,我怎会认得你这样的娼妓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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