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匆匆一面,就此分别,方与宣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堵车时翻了翻老堆哥的朋友圈,全是对着古玩的特写视频,有的评论区写“没了”,有的还是“现货”。
他点开一图,放大看到瓷碗有四分之一角补了石膏,还没上色做旧,评论写:“修了。”
大概是有人问情况,他又补充评论:“颜料给家里小孩玩了,新货没到,等。”
方与宣才想起来,自己想着找老堆哥聊聊是为了说这手艺的,今天一提起旧事就把这给忘记了,只能下次再说。
鼓秋三分钟终于挪到医院门口,丛风绕了圈坐上副驾,安全带都没系完,就听咔哒一声,车门落锁。
接着到十字路口,方与宣轻车熟路地拐弯掉头,驶向一个陌生的方向。
丛风心中隐隐有所预感:“去哪儿?”
方与宣说得无比自然:“这么晚了,回家吃饭。”
“回哪个家?”
“无所谓,你想回哪个回哪个。”
他嘴上这样说着,脚下却没减速,一路绿灯,反悔都没机会。
门窗都锁了,这是打定主意不许人走。丛风想起自己之前把方与宣扣在家里,不让他出门的那次,不免失笑:“报复我啊。”
方与宣原话奉还:“那没有,我也是这样对待朋友,你也忍忍吧。”
眼见着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丛风终于认了:“那去我家。”
方与宣问得理直气壮:“为什么?”
“你家太乱,我呆不惯。”
方与宣不接受这个理由,但接受对方的态度,一顿饭吃完,二人都没有纠结过夜的事,便理所应当地凑一起住了一晚上。
一睡就又是一场大梦,方与宣在梦中的抑郁随时间推移而加重,醒来后仍有躯体化残留。
他不说,丛风也看在眼里,这下没人主动提分别了。
半推半就,方与宣堂而皇之地住进来,开启了一段无名无分的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可他们一天下来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方与宣起初还担心他们共同生活很容易露馅,毕竟上辈子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习惯改不了,以丛风的观察力,大概不出一天就能推测出他的梦境进程。
可上了一周班,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多余。丛风早出晚归,根本见不到人影,回来的早了还能在睡前见一面,有时等他睡着了对方才回。
中央巡查组下周下来,他们的工作量激增,有用的没用的活儿都堆在一起,加班都忙不完,问就是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丛风晚归时便不进卧室,把客厅的折叠床搬出来睡。
第二天再回来时,他发现折叠床没了,被方与宣强硬地端进了卧室里。
于是丛风第一次敢隔着门缝看他的背影,窝在被子里,弯折着脖颈,安静又脆弱。
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的静默处望着方与宣的背影,一动不动,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没有睡着,只是闭眼睛躺着。
他有时很后悔自己在遗书里写了那样的话,叫方与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吃了饭、睡了觉,可那场病还是一直没有好。后来方公遭人弹劾,重压之下告老,方与宣的病情每况愈下,还是强撑着四处打点、运作,保住方公府上下,还乡后也未遭人杀害。
两朝老臣,最终也算得了善终,只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方与宣没撑到那年开春,留下一册治州策,才刚推行两日,他便先一步去了。
丛风不敢再看,把沙发的靠枕整理整理,将就着睡了。
只是半夜被人摇醒,睁眼看见是方与宣,他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是梦里梦外,脑海中填着两辈子的记忆,混沌中,只下意识要拉他的手。
方与宣老老实实给他拉着,一肚子火也泄了,站在沙发旁边垂头看他,看一会儿火气又重新冒上来,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进去睡?”
丛风也不答话,握住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薄茧刮着他的手心,好半天才说:“怎么,明天你要把沙发也搬进卧室里?”
“你这不是知道吗。”方与宣把他拽起来。
丛风低低笑了笑,盯着自己抓住的那只手,他睡得发懵,没有意识到氛围是怎样的缠绵,说:“我不想等你睡着以后进屋。”
方与宣愣了下:“为什么?你吵不到我。”
“不是怕吵你。就是……不适应。”丛风说,“体谅一下。”
方与宣哑然,他们沉默地对望着,客厅的窗帘只拉了一半,亮着盈盈月光,勉强照亮彼此的双眼。黑夜成了秘密的掩体,他们得以暴露出一些白天牢牢藏起的脆弱。
半晌,方与宣才说:“非得分房睡?”
丛风默认,使得这夜不欢而散。转日太阳照亮屋子,意识从混沌中复苏,彼此都冷静下来,又觉得夜里很多情绪被发酵得太失控。
重新回归理智,又不像夜里那样坦诚了,两人互相牵扯着过日子,没几天,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昭示着某张窗户纸即将被捅碎。
丛风难得没有加班——临时通知,他要出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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