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整日说前山有只胆子大的山雀,怎么也赶不走。
他看向燕川。
师姐依然窝在竹椅上,当然,一直阴森森地盯着地上的抱枕。
……抱枕。
半个时辰过去了。
还在地上。
脑海中的记忆响起“师姐能盯一整天”。
段重阳不得不又看了几眼。
燕川盯着在地上滚出灰尘的抱枕出神,心中实在不想动弹。
但它就掉在十分明显的位置,让人无法忽视。
思绪在脑海胡乱飞舞,她甚至开始想这个世界与曾经的世界是否属于同一个宇宙,宇宙与宇宙是否有什么不同,是否也曾走过两百多亿的时间在膨胀中孕育出生命,然后再花两百多亿的时间走向坍缩。
她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抱枕,它就在那里,静静地,像最初的也是最终的那个奇点。这么算来世间存在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起点与终点互为影子,过程如何坎坷或是辉煌都不妨碍事物回到最初的模样。
既然如此,她便没有必要强行捡起这个抱枕,它将会以某种状态永恒的停留在这里,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真正属于它的位置。
燕川认为自己找到了解决强迫症关于物品摆放之困境的最终答案,心中迎来一片祥和。
……但那玩意在地上真的碍眼啊喂。
她看着抱枕发呆,一只手慢慢伸向抱枕。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抱枕被捡起来,燕川的视线随着它一起升起。
他做事有种慢条斯理的压迫感。
他认真且缓慢的翻检抱枕上是否还有没有看到的灰尘,然后一一拍落。
最后将它递给燕川。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多谢。”
他又坐回凳子上,不过这次坐在了桌边。
因为屋前的凳子被那只山雀落上去了。
果然还是不习惯有旁人待在这里。
燕川望天,“其实不用两边跑,你在后山修炼就行,我这里也没什么事,都是他们一直嚷着要轮班。”
来自师姐并不熟练的关心。
燕川的拘谨就仿佛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生疏一望即知。
末了一句又似乎提及师弟们过于亲昵,两相对比落差更明显。
于是她闭了嘴。
“这边比后山安静多了。”
他随意道。
段重阳发现燕川一旦面对她认为的他人的“善意”,就变得不擅长处理。
他和玉衡他们不一样,他们三人在她眼中是单纯的、熟悉的。
她无法处理他们的善意,于是自觉付出师姐的责任,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的好意。
如果是玉衡几人给她捡东西,她大概连多谢这种客气话都不会说。
而他是陌生的,没有建立起情感联系的“师弟”。
这很有意思。
师姐这个词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符号。
竟然对她来说同样如此。
她对师弟这个称呼总是有个反应空白期,就像突然对一个人提起一个由你虚构的、她并不存在的家人,那一瞬的茫然是因为她心中真的不存在这个人物。
他一直觉得她的底色是冷漠的,你可以从各种细节上找到蛛丝马迹。
但她的温情也是真,对太衍真人,对三个师弟,甚至对不喜欢但需要尊重的大多事物。
像入世的无情道。
他实在找不到别的比喻,这就像在说白马为黑。
山雀从屋前的凳子上飞落到两人之间的桌上。
他们不由将目光放到了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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