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月继续问阿兴道:“你继续说这个朱颜坊的事。”
阿兴道:“是。我们家少爷是个多情种子,每次城中有新开的青楼都得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小娘子。这一去,还真看中了一个,就是朱颜坊的花魁樱娘。这樱娘不仅长得美貌,弹得一手好琵琶,性格泼辣,一般人的都见不着,说是只喜欢长得英俊年少的。我们家少爷别的不说,长得是一等一的俊俏,又肯在青楼花银子。在她妈妈那里使了大把的银子后,见了那樱娘的面。两人似乎颇为投缘,才一下午就如胶似漆,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就连我家少爷晚上要去海市的拍卖会,也带了她去,甚至昨夜回家路上,少爷还念叨着要为樱娘赎身,娶她为妻呢……”
李璧月:“那他与那位樱娘是何时分开?”
阿兴道:“昨日拍卖会结束之后便已经过了三更,少爷便将樱娘送回朱颜坊,之后自己回家了。”
李璧月问道:“既然你家少爷与樱娘如胶似漆,还想娶她为妻。为何不顺道在朱颜坊留宿,难道这个樱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阿兴:“那倒不是,昨夜我家少爷本来是要在朱颜坊留宿,可是半路上与樱娘生了些争执,似乎是为了什么玉步摇的事情,到了朱颜坊樱娘就抛下我家少爷就上楼了。我家少爷觉得有些失了面子,就没有跟进去,命我驾车回府。今日一早,少爷就将老夫人给的体己钱一共五万两的银票都取了出来,便命我驾车去往城内万来客栈,去找昨日那拍得玉步摇的商人。等他从客栈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这只玉步摇。回家之后,少爷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之后命我去朱颜坊接那位樱娘,说是要将玉步摇送给樱娘作为赔礼。”
李璧月心下诧异,昨日在海市的拍卖会上,这支金雀翠翘玉步摇最终成交价是三万两银子,当时林允没有继续加价,没想到隔日竟然花五万两银子从买主手中将之赎回,而且还是用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可见这林家少爷对那樱娘着实是一片痴心了,她问道:“那樱娘来了吗?”
阿兴道:“没有。我去朱颜坊时,妈妈说樱娘昨日睡得晚了,还没起床,又说知道我们家少爷对樱娘的诚心,等晚上再派车将樱娘送到我们府上来。”
“后来呢?”
“后来我就驾着空车回来了。我将那妈妈的话回报少爷的,少爷没有说什么。这时差不多已经是中午,是府中下人吃午饭的时间,我便去厨房用饭。我吃完饭不久,就听到少爷被杀的消息。”
李璧月眉心微微动了动:“你确定你回来的时候车是空的吗?”
“是空的……”阿兴眉眼闪动了一下,犹豫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李璧月声音上扬:“什么叫不是很确定?”
阿兴道:“我确定在朱颜坊没人上车,可是回程的时候,我总觉得车比去的时候要重上一些。为此,车停到府门前的时候,我专门打开车厢看了看,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李璧月问道:“那辆马车在哪里?”
阿兴道:“仍然停在门口。”
“带我过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林府门口,果然见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车厢内自然空无一人,李璧月围绕着马车转了两圈,忽然钻入车底,从马车车轴之上抠出一点鲜红的蔻丹。
这时,朱县令也已经回来,道:“李府主,根据昨日负责调查的张捕头所言,这朱颜坊昨日新开业,这老鸨原是扬州人,坊中的女子数十人,据说都是从扬州那边过来的。都是那鸨娘知根知底的人,并没有陌生人……”
李璧月望向朱县令,道:“我想,不仅这杀林家少爷的凶手,连带佛骨舍利的下落,应该是有着落了。高如松,你回一趟驿馆,替我传一条口信给玉相师,请他一会到朱颜坊,我有事要请他帮忙。夏思槐,你带人与我一同去朱颜坊。”
“是——”
朱颜坊位于海陵坊市东侧,大门正对着主街,位置绝佳。
此时天色将暮,正是生意上门之时。又因为才开业两天的缘故,朱颜坊内颇为热闹,还没进门,就听到歌吹管弦,舞动玉钟,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李璧月朝方县令使了个眼色,方县令朝站在一旁的张捕头耳语了两句。张捕头带着几名衙役站在朱颜坊门口,高声喝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转眼之间,朱颜坊内的客人就腾了个空。那老鸨听到动静,连忙奔了出来,赔笑道:“官爷,怎么了这是……我们是正经做生意,这才开业不到两天,怎么扯上官司了呢?”
方县令冷着脸:“今天福海号林家的大少爷被现死在房间内,据信他昨天来过你们朱颜坊,和你们坊内的樱娘一起外出过了大半夜。今天上午他还派人来接樱娘,之后不久就死了,我们怀疑你们朱颜坊与林少爷之死有关,请你们配合调查——”
“什么,林公子死了?”
老鸨差点瘫倒,随即哭喊着道:“大人,我们冤枉啊。林少爷上午虽然是派人来接我们樱娘,可那会樱娘还没起身,我便打来人回去了,说好下午派人将樱娘送过去。方才我还催樱娘梳洗化妆,准备出门呢……他死在自己家里,这怎么能扯到我们朱颜坊呢……我们朱颜坊才开业,若是沾上这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大人,你可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那老鸨跪在地上,攥着方县令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方县令挣了几次都挣脱不开,衣襟都被差点被扯破。李璧月最怕坊间这些胡搅蛮缠的泼皮妇人,转头望向一旁的龟奴:“你去将樱娘请下来回话。”
那龟奴见李璧月青衣负剑,气势凛然,就连方县令都得看她颜色行事,不敢违背,很快上了二楼。
不一会,二楼的楼梯口处便出现了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头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如月新眉,如漆凤眼,着红色低胸襦裙,胸前绣一朵金黄色巨牡丹,风流婀娜,绝艳倾城。
她唇角含春,露齿而笑,款款下楼,一身的媚骨天成,就连腰肢摆动之间,尽是摇曳风情,唤道:“妈妈,是有新的客人了?”
没人应话。
那女子也不怯场,一眼瞥到站在最前面的李璧月,娇笑道:“哟,这是哪里来的姐姐,长得可真俊俏,可远胜世间须眉男子……”她滴溜溜地凤眼一转,斜抛了一个媚眼:“若主顾是这位姐姐,樱娘愿意分文不取——”
第19章真相
她言语放浪轻浮,夏思槐心生不愉,斥道:“你可放尊重些,谁是你姐姐。这位我们承剑府的府主,你少攀亲带故的——”
那樱娘也不恼,咯咯笑了一声:“得罪得罪。我就说昨晚在海市的商会上见过姐姐,正想谁家的大小姐有这般气质,没想到还是为当差的官爷,失敬失敬。”
她口中道歉,称呼倒仍是没改。夏思槐忍不住又要作,被李璧月拦住。李璧月道:“这位,樱娘,我有事问你……”
那女子勾起唇:“绯樱。姐姐可以叫我绯樱。”
李璧月:“绯樱,你既记得你昨晚去过海市商会,想必是清楚我为何而来了?”
查案之时的承剑府主可说是一块冷透的冰,六亲不认。一般嫌疑人见了李璧月这冷冰冰的模样,多半有些怵。
可这位樱娘毫无胆怯的意思,笑着道:“我们青楼开门做生意,客人当然追声色犬马而来。不知姐姐觉得绯樱的容貌,是否能配姐姐这样的美婵娟?”
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往李璧月身上靠了过去。美人身段窈窕,一股诱人的馨香扑面而来,就算李璧月同为女子,此刻也有些心驰神遥。
可惜,承剑府主素来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
她后退一步,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一双眼幽怨地看着李璧月,含嗔道:“姐姐……”
李璧月面无表情:“对我不必使这些狐媚手段,我有话问你,你好生答话便是。今日中午午时三刻,福海号林家的少爷被现死在家中,你当时在哪?”
樱娘想了想:“午时三刻,我在房间休息。妈妈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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