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思槐走了进来,道:“府主,您有何吩咐?”
李璧月指了指玉无瑑的脚踝:“你去找脚镣过来,将他锁起来。”
夏思槐惊讶地“啊”了一声,“府主,没这个必要吧。这不是都是自己人吗?”
李璧月冷声道:“什么自己人?到目前为止,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给我锁上,以免犯人脱逃——”
夏思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上午李府主还对玉相师十分关切,甚至问药吃食都亲自交代,怎么到了晚上就换了一副脸孔呢?
可是府主有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好拿了镣铐来,将玉无瑑双脚铐上。
玉无瑑无奈道:“我不过开个玩笑,李府主至于吗?”
李璧月却不理他,道:“钥匙给我。”
夏思槐将钥匙奉上,李璧月道:“你好好看着人犯,别让他跑了。我明天再来。”
她转过身,穿过长廊,那苍青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烛光范围,在夜色中了无痕迹。
夏思槐转过头,见玉无瑑的目光犹自追逐那已看不到的影,他叹道:“玉相师,你可真能耐,我可从来没看到我们家府主生这么大的气……”
玉无瑑有些讶然:“李府主这样就叫十分生气了吗?”
他觉得平常人生气怎么说也该是怒冲冠、捶足顿胸,可是李璧月只是不理他而已。
应该……算不上……十分生气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到底觉得不太确定。
夏思槐道:“我们家府主性子冷,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他看着玉无瑑脚上的镣铐,道:“现在怎么办?钥匙被李府主拿走,我想给你打开也没办法……”
玉无瑑苦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成了你们承剑府的阶下囚,还能怎么办?”
他拖着那沉重的镣铐,回到床褥上躺下,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不一会,房内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特质,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境遇,都能自适其意、自得其安。
这尘世的凡人庸人,俗人痴人,都与他不是一个物种。
第28章刺杀(一更)
李璧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钥匙放入箱子之中,又把箱子锁了起来。眼不见为净之后,心中那股无名邪火才终于压了下去。
她今天确实是有些生气。
并不是生玉无瑑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玉无瑑那无所谓的态度确实激怒了她。
他可以随随便便在她的命运上添上一笔,哪怕自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这其中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谢嵩岳的半个弟子。谢嵩岳为她而死,而这一切的牺牲都不可白费。
承剑府为了如今的地位,已经牺牲了众多人命。所以也得为了那个长远的目标继续牺牲。
她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但面对无可琢磨的命运,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抹下弦月落在飞檐一角,清冷而皎洁。檐上螭吻张开兽口,似乎就要将那残月吞入腹中,远处巍峨的帝宫和长安城的九衢长街都黯淡在这无星的夜里。
她将白日的那一身苍青色衣袍脱下,又换了一身夜行衣,将棠溪剑也用黑布裹了起来。
持剑在手,她终于重新生起了些微对抗这诡谲命运的勇气。
鼓楼上三更的更鼓已经敲过,天河寂寂,繁忙了一日的城池沉寂于这万古洪荒。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李璧月穿过几条僻静的小道,绕到朱雀大街,从白天的那堵围墙翻进公主府。
不远之处的小楼,是公主府的瑶华堂,襄宁郡主的灵柩就是存放在此。
此刻,小楼四周挂着白色灯笼,亮着几缕幽微的灯火。
李璧月靠近了些,现四周却安静得不像话,连走动的丫鬟仆妇都没有。
她心生疑窦。时下贵族兴厚葬之风,杜馨儿本身是有封号的郡主,母亲又是长公主之尊,一朝枉死,一般都会邀请僧道做上几日的醮事,接引亡灵早日脱。长公主本身尊奉道教,对唯一的爱女的丧仪本不该办得如此草草。
杜馨儿之死或许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或许她该再去瑶华堂,重新检查一下杜馨儿的遗体,说不定有什么遗漏的关节。
她正欲抬步,见不远处行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素服,手提白色灯笼,走入瑶华堂大门之中。
正是她下午才见过的长公主李梳嬛。
只是不知对方为何在此深更半夜,不带丫鬟仆妇,孤身一人,来到杜馨儿停灵之地。
李璧月心念一动,反而不急着上前,而是绕到瑶华堂的后门。后门是关着的,李璧月用剑轻轻切开门闩,将门拉开一个细缝,钻了进去,藏身在龛座之后。
她的动作如猫般轻捷安静,几乎没有一点生息。
确认没有惊动到李梳嬛后,她抬起头,去看堂中的情形。
杜馨儿的棺木依然在白日的位置,李梳嬛坐在棺木旁,凝望着女儿的娇颜,伸出手,去抚摸女儿的脸颊。
“馨儿,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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