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德走回来,手里提着镰刀。刀是很吓人的,长满锈,很大一把。他把鞋放下。她破天荒的有点别扭,磨磨蹭蹭穿鞋,没站稳,身子扭了一下。盛家灿抓住她,给她把刀接过来,拉住她的手,按到自己肩上。妮德一声不吭,抓着他换了鞋,把刀接回来,紧紧握在手里,好像那是某种对自己的警醒。只听一声响,她忽然扑下身。镰刀凿在地上,干脆利落,手起刀落,劈死一只很肥的虫。浆液炸开来,妮德却抬起头,朝盛家灿笑着招手,要他俯下身。“你闻,”妮德说,“是不是有股恶心又干净的香味?”盛家灿说:“假如树脂有气味,可能就是这种味道。”妮德说:“想吃冰棍了。”盛家灿去掏兜,估计是想看有没有带钱,要请她吃,被她叫停了。“山里哪有这玩意。”妮德说,“开学再让你请。”没冰棍吃,妮德想到一个办法,回家去,用纸包了几颗冰糖来,扔进嘴里,不嚼,光含着,延长甜蜜的味道。妮德的思维是很清奇的,冰糖长得像冰块,和老冰棍差不多。作业写不完了,妮德也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功课一分为二,一人写一半,最后交换抄一遍。虽然不地道,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办法一出,麻烦迎刃而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妮德。盛家灿还觉得不好,她是心安理得。学习是日积月累的事,指望这点作业起什么用?盛家灿在写英语:“你喜欢甜的?”妮德在做数学:“什么都能吃,但甜的最好吃。以前家里会把糖放到勺子上,用火烤化……整根调羹都是甜的。”妮德想到什么,抬起头,露出斤斤计较的本性:“我分糖给你吃,你是不是欠我了?”盛家灿完全忘了,之前他答应了开学请她吃冰棍,这已经是报酬了。他望着她,一副“我该怎么还”的样子。“你那个cd机呢?”妮德兴致勃勃,“让我听听。”盛家灿很大方地找出来,既然是两个人,当然用不了头戴式的耳机。他还有买时送的耳塞式耳机,分一只给她。妮德接过去,看来不是第一部分15妮德的堂嫂子生了,板车坏了,没赶上去卫生院,直接在家生的。孩子呱呱坠地,是个女孩。大伯说是老太太回来了。妮德忍不住笑了,很快又收回去,低下头,把沾满血的衣服被子拿去洗。孙媳妇生婆婆,多恶心哪,居然有人说得出口。妮德费了很大劲才没接着笑。大伯让妮德照顾堂嫂子,不要再出去瞎跑。妮德的大伯有这么一套沟通模式。除了特殊情况,比如逢年过节、发生大事,他一般是不直接跟“下面的人”说话的。要批评儿媳妇,他不会直接找儿媳妇,而是找儿子或老婆,让他们敲打她。有话要和妮德说,他不会当面跟她讲,而是先告诉她爸,要她爸去告诉她。很多时候,他也让他老婆跟妮德传话。老太太死了,他老婆从此就是家里女人的一把手。男主外女主内,内里的活儿,大伯吩咐老婆,让她安排儿媳妇和妮德做。这样并不繁琐,推下去办,威严就起来了,家风也立好了,家才有家的样子。因此,妮德是听伯母的吩咐帮忙照顾堂嫂子坐月子的。屋子里不开窗,每天都喂人吃煮鸡蛋,也不让洗澡,又是大热天,妮德看堂嫂子像受刑。堂嫂子排了好些坏血,裤子换得勤。伯母在家看孩子和大人,妮德就去洗裤子。去河边太远,水也急,村头有条沟,妮德直接去那里洗。她踏下石板,把裤子浸入流水中。沟渠里,那一块的水很快泛起了红,血腥味往上冒。这并不稀奇。女的终归要来月经,因而总会和血打交道。女的都要煮饭,所以常常拿着刀,对着生肉与内脏。孩子要从阴道出来,小小的通道张成血盆大口。而孩子来不来也不由得自己选,女的知道,一个人走夜路,是可能被人拽掉裤子,直接捅进去的。恶心的事,女人遇到的往往比男人多。女孩比男孩懂事早,是因为要吃更多苦,这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一个道理,可后者能成为俗语,前者却只被人挂在嘴边,作为现象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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