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颈贴上来的绵软皮肤带着丝丝密密的凉意和淡淡的肥皂香,一股脑浸入他体内,他恍然一瞬,呼吸不自觉沉了些。
江为止眨眨眼,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站直身子:“你……楚,牧?”
楚牧收拢掌心,上面还残留着另一个的体温:“江同学。”
“你怎么在这?”
楚牧说:“我不是说要追求你?”他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礼盒,“希望你能收下我的礼物。”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五枚耳钻,在光下折射灼目的光华。
江为止想也没想开口拒绝:“谢谢,不用。”
“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只是上次看见你打了耳洞,还没长好。”少年的语气很诚恳,倒真的像是真挚的求爱者,“听说这种材质更好养耳洞,送给你。”
“如果你不收下,我可能只会扔掉了。”
江为止垂眸看向流光溢彩的耳钻,眸色微动。
其实他的耳洞打了很多年了,一直没好是他在不停的折腾。
他家境不好,也并不幸福。
从他有记忆的那年起,爸爸妈妈就一直吵架。他们闹的很难看,摔碗摔筷,相互指着对方说出最恶毒的诅咒,那些带着恨意的咒骂如淬了毒的刃,不用靠近就能被割伤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疤。
等他长大了些,家里已经七零八落了,或许早已不能被称作一个“家”。
七岁那年,妈妈走了。
带走了弟弟,没带他。
爷爷奶奶心疼他一个人在家沦为父亲发泄怒火的工具,牵着他的手带他逃离了那个囚笼,给了他一个新家。
九岁那年,爷爷去世了。
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十二岁那年,奶奶生病了。
他重新回到那个囚笼。
那年奶奶病情不算太严重,手里也有些存款,尚且有喘息的余地。小老太太怕他一个人孤单,给他买了一只小土狗作伴。
他给那只小狗起名叫阿黄,阿黄是一只乖巧聪明的小狗。会在他难过的时候凑过来舔他的手指,尾巴摇晃出残影,哼哼唧唧趴在他怀里安慰他,用柔软的毛发蹭去他的泪。
十四岁那年,奶奶病情加重了。
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他遗忘。
他去医院陪床一夜未归,阿黄担心他。咬着父亲的衣角咽呜恳求,想让父亲出门找他回家。
父亲嫌阿黄吵。
把它杀掉吃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没有阿黄扑腾地小短腿过来迎接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只有只有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他所珍视的一切都会离他而去,这已经是江为止既定的认知了。
他留不住妈妈,留不住爷爷,留不住阿黄,可能奶奶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他彻底遗忘。
一切的一切都事与愿违,他无法改变身边所有,算来算去他唯一能自由支配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于是他跑去穿孔店,给自己打了六个孔。
尖锐的针打入皮肉的那一刻,他终于品尝到久违的、自由的滋味。
而那无所遁形的刺痛感,清晰地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不是一具失去灵魂的、麻木的行尸走肉。
他穿孔不是为了装饰,自然也没有将它们养好的耐心。毕竟比起精心养护那枚小小的洞,他更喜欢反复戳弄、碾压,让它们成为一枚枚永不愈合的创伤。
毕竟,他失去了围绕在身边所有的爱。如果疼痛感也一并消失的话,他又该怎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但……今天的太阳好像暖了过了头,连他这种窝藏在角落的黑影都窥见了日光。
江为止想。
很幸运地坐上公交车的空位,收到了朋…朋友的药和关心,知道自己在高中一路上都有人默默保护……还收到了五枚养耳洞的耳钉。
无端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那些打在身上的孔不再只能溢血——
而是会如林诉野所说,在某一天变成漂亮的装饰。
江为止嗓子有些发干,眼睫如蝶翼翻飞舞动,落下细碎的淡影:“谢谢。”
他抬手,收下了精致的小礼盒。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普通人,但在怪物学院当魅魔 明暗交织[先婚后爱] 乌野来了个暴躁独眼女经理 为了悟咪,我说不定连脑花都能干掉 重生八零:带签到系统暴富逆袭 对照组在大杂院吃瓜[七零] 权臣成双 认错嫂子就要被撅吗[娱乐圈] 系统,我要当大大大大明星 在诡异整容app里封神 全民求生:第一领主 婚约未遂 我在仙门当卧底 抄家后的养家日常 玫瑰今夜想你 我靠寻仙欺骗秦皇汉武[假扮神明] 怀了龙傲天的崽后死遁 幼崽找爹,全警局争着洗奶瓶 荒唐!我怎会和他有个女儿 朕的贵妃能言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