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她与探花郎私会的暗号。县主立即起身,缓缓走向漆金屏风。她已经提前将下人们全部骂走,没人会知道今日今时他来过。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待嫁的王妃,若私会探花郎的事被有心者告发,势必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门开了。面如桃花的男人站在门后,向她恭敬行礼。几日不见,他还是玉树临风,好像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对他未曾有半分折损。县主满意点头,将他迎进卧房,随即紧紧合上了屏风。屏风后是一条只有她知晓的暗道,通往西市的水渠。多年前升平坊这处宅院被买下后,连同这暗道一起就成为贵妃私产的一部分,后来赏赐给她作为待嫁的私宅。自从长安城中频频出了怪事、且那怪事听闻还与《十美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后,北衙派来的守卫就多了许多。她不胜其烦时,想起了姑母告诉过她的这条密道。男人气喘吁吁,想必是想见她心中急切。县主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男人立即低头搂住她的腰,把人揽入怀中,接着便是绵长的亲吻。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心脏砰砰地跳,于是闭上眼睛享受探花郎难得的主动。窗边、菊花簌簌摇晃。不多时后,县主慵懒地靠在榻上,欣赏探花郎穿上外袍、在午后辰光中背脊美丽健壮。很好。她手指抚摸着软榻上绣的牡丹花。下个月便是原定的成婚吉时,她即将成为王妃——怀着探花郎的孩子。这便是她的计划,只因听闻宜王是个病秧子,且很受贵妃管辖。她需要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的男人,那么出身寒微便不是缺点而是长处。“县主。”男人回头,系上蹀躞带。方才她太过急切,没有看到男人衣衫角落暗红色的陈旧血迹。那不是他身上的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在下恐怕……近日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离开长安?为何要离开长安!”美人立即坐起,秀眉挺立。“在下家中有人过世,已向翰林院告假。不日便回,请县主勿要挂念。”他提到“过世”二字时,嘴唇干涩、话语并不连贯。但气头上的县主并未发现这些细节,她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纯金佛像砸向男人。竟敢、他竟敢不经过她的允诺、私自离开长安,打乱她完美的计策。哐当。钝重的佛像没有砸中他的头,却堪堪擦着额角划过,留下一道赤红的血痕。他破相了,最引以为豪的脸被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丑陋伤口。男人回头,向县主怒目而视。她哪里经受过这等冒犯的注视,立即披衣下床,抬手要给他一巴掌。而对方却转身弯下腰,缓缓地拿起那尊佛像。染血的脸上像波纹般漾开的、是绝对的杀意。“这五人,便是《十美图》余下的五人。都在京城,住处受禁军看管,闲杂人等不得出入。”御史台书房里,韦练站在矮桌前,手指在画上。长卷展开,边缘的白玉轴血迹黯淡,但仍旧刺着她的眼睛。画上除了已死的裴相之女、僧伽罗国冒充回鹘公主的女子,还有失踪的秦娥、王十五娘和崔三娘,便只剩下五人。“此五人中,最尊贵者有二:清河县主杨华,与河西节度使之女王遇仙。余下三人,柳氏出身剑南,其先父曾是剑南道节度使帐下录事参军,颇有文名。可惜家道中落,年过二十仍未婚配,不知为何被画入十美图册之中。另两位,乃是一胞双生的姐妹,名字是……月娥和日娥。”韦练说到这里,看向李猊:“我与康六查到,那一对姐妹相貌酷似,性格却截然不同。出身岭南,是静海军节度刘玄策去年往长安给圣人贺寿带来的。贵妃专为她们在升平坊的东宫药园开辟了宅院居住。现下看来,这五人里,县主与节度使的贵女府上原本就有家丁和禁军把守,应当无需太过担忧。但那柳氏与两个岭南女子在长安无亲无故,恐怕要多增加些人手。她说完看向李猊,他拿起茶盏啜了一口,沉思片刻,就点头。“便按你说的办。”韦练抱臂看他,终于大胆说出在心里憋了好几天的疑问。“李大人。”“为何你这几日来都不用正眼看我,是我又做错什么事了么?还有这个”,她做了会心理斗争,还是从身后拿出一条夹缬裙,放在桌上。“你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李猊手握着茶杯不说话。自从她醒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连迟钝如康六都看得出,他对韦练的关心超乎往常,且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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