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吓了一跳,似乎已经没有昨晚的记忆了,钟遥晚只说她是半夜梦游了,被刘芳正好撞上,所以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送陈文回家的路上,晨雾还未散尽。
钟遥晚整夜未眠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却又被某种更为锐利的清醒抵住,在太阳穴突突地跳。
回到住处时,陈暮还没有起床,他们几人把早餐做好了,吃完才回房间。
躺在床上时钟遥晚还是睡不着,于是翻身望向另一张床上的背影:“在刘芳家里,佐佐和你说了什么?”
应归燎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躺在床上就能睡着。他闻言懒洋洋地翻过身,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半张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闭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挥不去的睡意:“她说了一下看到的嫁衣女的记忆,那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小姑娘,才13岁,叫陈婉心……应该是这个名字。”
“十三岁的女人?”钟遥晚一愣。
有了二丫的前车之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思绪体实体化以后的样貌会和他们生前大不一样,所以看到嫁衣女的时候他也只以为那个女人是他爷爷记忆中的某个执念而已。
“对,而且是至今大约一百多年的记忆了。”应归燎缓缓睁开眼睛,“你们村子以前好像一直有献祭女子给河神的风俗。每隔几年就会献祭一个姑娘,那年选中了陈婉心。”
“所以河下还有很多思绪体,都是曾经被献祭的女孩子?”
“没错。”
钟遥晚心下一凉。
“而且……”应归燎顿了顿以后又继续道,“那样的思绪体,强制净化的话,就算是唐佐佐一次也最多应付五个。”
钟遥晚的呼吸骤然凝滞。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片猩红的河面。
十个?二十个?还是更多?
这个模糊的身影在记忆中不断重叠,最终化作一团挥之不去的血色迷雾,沉甸甸地压在钟遥晚心头。
“所以……”钟遥晚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爷爷,当年被请来是为了净化这些思绪体的?”
“很大概率是的。”应归燎回答,“不过沉眠在河底的思绪体数量太多了,你爷爷可能也拿她们没办法。你也看到了,水里是她们的地盘,根本没办法进去。”他沉吟了片刻以后又道,
“……成死局了。”
“所以我爷爷就留在了临水村一辈子?”
“我想是的。”
钟遥晚慢慢理清了思绪:“所以,就情势来看的话,我爷爷未必变成了思绪体。一直以来作乱的都是百年前的河神新娘?”
而爷爷很少离开临江村,大概也和河神新娘的封印有关。
这时,钟遥晚忽然读懂了爷爷望向天边的眼神。
他的目光飞向群山,越过旷野,却永远走不出临水村了。
“很有可能。”应归燎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你一来村子里,思绪体就急着想要召唤你过去。因为你是你爷爷的血脉,她们怕被继续封印在河底。”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钟遥晚的胸腔里翻涌,既不是纯粹的喜悦,也不是完全的悲伤。像是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突然松开,却又因为松得太快而隐隐作痛。
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世界平静又安宁,没有鬼怪,也没有灵力。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早就已经被撕出了裂缝。而这条缝隙后,是爷爷用毕生守护才勉强遮住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兴许是知道了自己爷爷没有变成思绪体,长久以来压在钟遥晚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
应归燎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起身,替他把毯子盖上以后才回床上继续睡觉。
*
再醒的时候,钟遥晚是被一阵手机的提示音吵醒的。
钟遥晚在睡梦中皱起眉头。他被吵得不行,随手抄起枕头朝对床扔过去。
这一招他以前和陈祁迟住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用,都已经练出肌肉记忆了,枕头准确无误地就砸到了应归燎脑袋上。
钟遥晚的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回消息。”
应归燎被砸得闷哼一声,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反手就把枕头扔了回去:“你回。”
“这特么是你的手机吧!”钟遥晚气得把脸埋进被子里。但提示音依然不依不饶地响着,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刺耳。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顶着一头乱发坐起身,活像只炸毛的猫。
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取手机,直接把应归燎的手指拉了过来解锁了屏幕。
钟遥晚对查看别人的隐私没有什么兴趣,只想关个静音继续睡觉,却在操作时又弹出了一条信息。
发信人显示“无良老爹”的内容让他的睡意瞬间消散:
「临江村的案子应该是办不成的,把佐佐留在那里,你先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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