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雷霆震怒,恰似狂风暴雨般肆虐过巍峨大殿,将曹植心中所有的侥幸、辩解与尊严冲刷得荡然无存。
曹操傲然伫立,胸膛仍因方才那剧烈的情绪震荡而起伏如潮,但那焚天煮海般的怒火,在彻底宣泄之后,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无力,如沉重淤泥般淤积于胸口的疲惫与失望所取代。
他凝视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连哭泣都只剩下无声颤抖的曹植。
这个曾经让他寄予厚望、才华横溢的儿子,如今却因自身的放纵、愚蠢与不堪的欲望,落得如此狼狈不堪、命悬一线的凄惨境地。
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心绪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懑,似炽热火焰在心中燃烧;有教子无方的自责,如冰冷寒霜刺痛心扉;有对江山后继无人的隐忧,像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更有一种英雄暮年,面对家族内部倾轧与子嗣不肖的深深无奈,宛如阴霾笼罩心间。
那股支撑着他爆发的磅礴气势,如退潮之水般迅速消逝,留下的唯有无尽的疲惫。
曹操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大量精力,脚步踉跄、沉重地后退两步,颓然跌坐在那冰冷的御座之上。
华贵的王袍此刻也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重的倦怠,仿佛一层沉重的枷锁。
他揉了揉愈发胀痛的额角,连再看曹植一眼都觉得满心厌烦。
那副失魂落魄、只会磕头求饶的狼狈模样,与他记忆中那个出口成章、神采飞扬的才子形象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刺眼的讽刺,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刺痛着他的双眼。
“行了……行了……”
曹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疲惫和不耐烦。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那动作仿佛一阵微弱的风,试图驱散眼前这令人极度不快的景象。
“此事,到此为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最终判决的冰冷,宛如寒冬的霜雪,也带着一丝不愿再纠缠的厌倦,恰似疲惫的旅人渴望停下脚步。
“你……给我下去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于曹植而言,却宛如特赦的诏书,带着生的希望。
他深知,自己在父王心中,已然彻底失去了争夺世子之位的资格,甚至可能连基本的信任和期待都已消失殆尽。
此刻能保住性命,已是父王念及骨肉亲情的最大宽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更不敢再提什么“主持公道”。
曹植如同惊弓之鸟,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连忙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得整理那凌乱不堪的衣冠,朝着御座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他劫后余生的惶恐与哽咽的呐喊。
“儿臣……儿臣叩谢父王!儿臣告退!儿臣告退!”
说完,他几乎是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头也不敢回,像一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兔子,脚步虚浮却又异常迅速地逃离了这座让他尊严扫地、险些丧命的大殿。
那仓皇的背影,透着无尽的狼狈与落寞,宛如一片飘零在狂风中的落叶。
空旷的大殿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只剩下曹操一人,以及那满地狼藉——翻倒的桌案,如被狂风掀翻的小船;散落的奏章,似飘零在风中的花瓣;泼洒的墨汁,像黑暗中蔓延的污渍……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的风暴,宛如一首悲壮的乐章。
曹操的目光久久地落在曹植消失的殿门口,仿佛那里有一扇通往过去的门。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沉重与无奈,每一道皱纹都仿佛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
最终,这一切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在寂静的殿宇中缓缓回荡,如同一曲哀伤的挽歌。
这叹息里,有对儿子不争气的痛心,似利刃刺痛心灵;有对未来的隐忧,像浓重的乌云笼罩心头;更有一种身为父亲和君主的、难以向外人道的孤独与压力,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那被自己踹翻的紫檀木御案前。
他没有呼唤内侍,而是俯下身,亲手,有些吃力地将这沉重的桌案重新扶起,摆正。
动作间,带着一种固执,仿佛在坚守着最后的尊严;也带着一种收拾残局般的落寞,宛如一位孤独的战士在清理战场。
他将散落在地的奏章一份份捡起,轻轻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着珍贵的宝物。
将那摔裂的砚台和滚落的笔毫一一归位,仿佛在修复着一段破碎的历史。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回御座,拿起一份之前正在批阅的关于屯田的文书。
然而,目光落在字迹清晰的奏报上,思绪却难以立刻集中。
殿内仿佛还残留着曹植惊恐的哭诉和他自己暴怒的余音,如幽灵般在空气中飘荡。
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政务上来,但那握着朱笔的手,却微微有些停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未来的魏国,这艘巨大的航船,该驶向何方?谁又能真正稳稳地接过他手中的舵轮?
这些问题,如同殿外逐渐深沉的夜色,无情地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宛如一场无法摆脱的噩梦。
与曹操大殿中那如雷霆炸响般的震怒、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紧绷氛围截然不同,蔡文姬的医疗室宛如一处被尘世遗忘的桃源,弥漫着一种近乎与世隔绝的宁静与温馨。
空气中,淡淡的草药清苦之味与少女闺房特有的甜香相互交织,轻柔地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神不自觉地松弛下来,仿佛踏入了一个远离纷争的梦幻之境。
四周的架子上,各式各样的药材、精致的瓷瓶与专业的医疗器具整齐排列,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宛如一片独立于外界的净土,外界的纷争与杀戮在这里都被悄然隔绝。
司马懿静坐在床沿,那象征权势与冷峻的猩红外袍已被他褪去,换上了一身便于检查的深色便服。
他微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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