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公寓的地址发给安晴,快速整理房间。茶几上成对的马克杯,她将蓝色的那只藏进橱柜最里层,阳台上大号的卫衣也都叠到柜子里。还有他们昨晚用过的东西,江枝把垃圾袋系好,专门下楼扔了一趟垃圾。倒完垃圾回来,江枝刚好在公寓楼下遇到安晴。她下意识松了口气,那些暧昧的痕迹此刻应该已经在小区最远的垃圾桶里腐烂。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就在看清安晴面容的瞬间凝固在胸腔,化作一根冰棱。她的眼神陌生得可怕,她们认识这么多年来,江枝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死寂。江枝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你……怎么了?”安晴跟着她进了电梯,密闭空间里响起她克制的呼吸声:“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楼层数字不断跳动,江枝注视着不断变换的红色荧光:“就只有这件事。”“从什么时候?”指纹锁发出“滴”的一声,江枝坦白道:“高考结束以后。但是后来我们意识到这样不对分开了,你见到我们的那天,是我们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天。”安晴盯着她,对她的坦白只吐出两个字:“骗子。”江枝搭在门把上的手骤然收紧,智能锁发出错误的警报音里,她皱眉说:“我没骗你。”安晴瞥了她一眼,眼神望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忽然说起了很久远的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看着你为了能早点回家,第一个冲出教室,拒绝所有邀约,只为了回家找言蹊哥。我看着你学习一点点变好,但我从没想过为什么。”江枝的呼吸滞了滞。“我跟你说过的。”她的声音发涩,“那时候如果我不学习,我会死的很惨。”安晴转过头,瞳孔里晃动着某种可怕的了然:“那你为什么要上锦大?你明知道言蹊哥在锦大,既然他这么可怕,你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将两人吞入黑暗。江枝再次按下指纹锁:“因为最好的是锦大。”安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呼吸越来越急:“北京不行吗?上海不行吗?”江枝打开房间的灯,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你到底想说什么?”声控灯突然亮起的刹那,安晴的声音像碎玻璃般扎进来:“江枝,高考之前,我告诉你,我喜欢言蹊哥。”江枝的瞳孔在重新亮起的灯光中骤然收缩。安晴站在她面前,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江枝,我是学习不好,但我不是傻子。”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颤抖:“后来我不止一次想过,怎么会这么巧?我要表白,你刚好就发现言蹊哥威胁过周嘉朔?刚好你就引导我,让我觉得看上去温柔的言蹊哥实际上是个控制狂?让我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妹妹?让我不敢再喜欢他?”电梯下坠,传来钢索断裂般的轰鸣。安晴的质问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江枝,你在怕什么?”江枝的嘴唇颤抖着,手指从门把上滑落,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那些在阴暗处发酵多年的秘密,此刻正汩汩涌出。她在害怕什么。她在害怕别人发现,她早就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害怕承认她像修剪盆栽般被哥哥精心照料的人际关系里,自己竟也学会了用同样扭曲的方式独占他。最害怕的是——当最好的朋友向他递情书,自己不得不亲手转交。而那个总是温柔拒绝所有人的哥哥,却会因为让她开心,而点头答应。就像他病态地恐惧失去她一样,她也早已在窒息般的占有欲里,害怕失去他。安晴缓缓蹲下身,指尖陷入江枝颤抖的肩胛:“江枝,你早就知道言蹊哥对你做的所有事,而你纵容这一切发生。”楼道应急灯突然亮起,在江枝惨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安晴松开手,后退时撞响了消防栓:“江枝,真正可怕的人是你。”“对。”江枝仰起脸,“是我。”她知道他会因为什么事痛苦,却偏偏要这样做。那些缠绵的吻与刻意的疏远,都是她的有意为之。因为她的爱,她的恨,都在同一个人身上。安晴的专注力都在江枝身上,没留意到电梯是在她们这一层打开的。听到她们对话的温言蹊忽然就想通了,为什么在渝市的那一晚,在他们的关系还有机会退回到安全距离时,江枝会忽然吻他。那不是突如其来的心动,而是她在收网时的温柔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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