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温见微翻开泛黄的纸页,“这些带着烟火气的歌谣,比任何学术著作都鲜活。”指尖轻触,“就像您外婆哼着这些歌时,大概会伴着锅里滋啦爆响的辣椒香。”时燃猛然抬头,看见对方眼底跃动的温暖。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又听见外婆的川音童谣,混着辣椒呛人的辛香,在春日的午后漫成永恒的记忆。……想到了什么,时燃“噗”的笑出声了,温见微诧异。“别误会,温教授,我是觉得咱们俩在这您来您去的,怪好笑的,您叫我时燃吧,也别老板老板的了。”温见微推了推眼镜,耳尖泛起薄红:“那你也别喊我教授了……”“那可不行,我就要喊你教授,大教授经常来我们燃味坊吃饭,说出去多有面子。”时燃在一旁插科打诨,逗笑了温见微。“时老板!你要的紫苏苗”送货人的大嗓门撞碎满室静谧。温见微也起身整理风衣,上午她还有课,时燃送她到门口。“后天谷雨,要不要来尝一下新酿的枇杷酒?”眼里是亮晶晶的期盼,与温见微不同,如果说温见微的眼睛像是覆着薄冰的湖泊,那时燃的眼眸就像淬火的琉璃,勾的温见微心里也升起些许的期待,轻轻点头“好”。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店里准备上班,与温见微擦肩而过,墨迹勾勒着燃味坊的雕花门楣,题着苏轼的“人间有味是清欢”,燃味坊开启了忙碌的一天。深夜里,温见微保存好刚刚批改的学生论文,颈椎都有些僵硬了,轻轻的晃了晃,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特殊的病历本,在最下面的一行写上“药量未减”,想了一下,又加上几个字“味觉呈异常反应”,最后画了一只辣椒来代替句号。走出书房前的一刻,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又拿起了那本《四川民谣集》。卧室里,台灯调成了暖黄色,橘黄色属于长波长光线,对褪黑素的干扰相对较小,暖色调光线能让人心理上更容易放松,帮助过渡到睡眠状态。可是每天稀少的睡眠时间,让温见微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用。靠在床头,温见微翻开那本民谣集,靛蓝布面装帧的书本,泛着豆瓣酱与陈年樟木混杂的气息。书脊用麻线装订,针脚歪斜如孩童乳牙。页眉处密密麻麻爬满蝇头小楷,应该是时燃外婆的标注的,有些是民谣唱法的批注:“此处换气如炒辣子前深吸的那口气”,有些是食材记录:“丙申年霜降收的七星椒,辣度最宜做跳水泡菜”。她轻声念出“灶头无盐莫心慌,隔壁幺妹有醪糟”,窗外的雨突然裹挟着郫县豆瓣的咸香扑进来,仿佛书页间真的囚禁着某个旧时代的炊烟……温见微回到了小时候,妈妈还是那么年轻,妈妈的手还是那么温柔那么暖,轻轻拍在她的身上,哼唱着:“乌篷摇碎星河暖呀,菱角悄悄吻月弯,青瓦孵着白露梦,枕水听风夜夜安……”她甜甜的睡去了,睡梦中身子却越来越沉,好像陷入了泥沼之中,很努力的睁开眼,发现妈妈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想要呼喊她,张开嘴却发现没有声音,惊慌害怕,小小的她抓不住任何东西。妈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能听见她在说:“我要绵绵……”温见微惊醒时床头的电子钟显示03:17,睡衣后背的冷汗正在蒸发。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另一场雨不知何时能息。完枇杷酒暖早上,温见微在桌上的立式日历上圈出谷雨时,笔尖悬停良久。此刻,医院诊室窗外飘着枇杷花的绒絮,她望着手机里时燃发来的照片——釉色酒坛倒映着燃味坊的雕花窗,坛口系着的红绸带正被春风吹成心形。“晚上预报有雨,记得带伞。教授要穿暖和些,新酒寒凉。”消息末尾缀着干杯表情包。病房的消毒水味漫进鼻腔,监护仪滴答声与记忆重叠。她将手机倒扣在病历本上,药瓶在上衣口袋里撞出细碎的响。幽深的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主治医师的白大褂掠过视线时,她握签字笔的手指骤然收紧。暮色浸透医院走廊时,温见微的珍珠耳坠在窗玻璃上投下两粒苍白的星。母亲再一次突然的发病像一场突袭的暴雨。“温教授?”护士递来签字的治疗通知书,声音惊醒了走廊的感应灯。她领口的月白丝巾,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滴血渍,像朵不该盛开在这个季节的梅花。夜里燃味坊打烊的铜铃声穿透雨幕时,时燃正对着红泥炉烘烤指尖。枇杷酒在釉色酒坛里泛起琥珀光,她第三次调整八仙桌上的青瓷酒具,冰糖在梅子碟中融化成月牙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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