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的温见微裹着驼色大衣,独自站在康河边的红砖图书馆前。阴雨将哥特式尖顶晕染成水墨,她抱紧怀中不想淋湿的文献,听身后行李箱滚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师妹,伞。”黑色伞面倏然遮住头顶的雨,林深的气息裹着檀木香压过来。他西装革履,与周遭抱着三明治狂奔的学生格格不入。温见微记得那日他刚结束学术会议,却执意绕半个城来看她——“顺路”,他总这么说,如同后来每一次执意送她回公寓,每一次在她熬夜写论文时“恰好”多买一杯咖啡。图书馆的暖黄台灯下,林深手指划过她文献上的批注:“这里用福柯的空间规训理论更合适。”钢笔沙沙作响,他修改的痕迹工整如建筑图纸。那时温见微望着他镜片上跳动的光点,忽然觉得他像座精密运转的钟表,连关怀都丈量着分秒刻度。“师兄,你其实不必这样,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某个雪夜她终于忍不住说。林深擦拭镜片的动作顿了顿,笑意如冬雾般浮在唇角:“我想对你好,因为我们是同类。”可他们从来不同。林深迷恋结构主义的永恒秩序,而她总在解构中寻找破碎的真实,那些年林深如影随形的关照,像件尺寸过大的羊毛衫,保暖却令人窒息,就像回国后自己来到清大任教,林深又是那么巧合的也来到清大。温见微猛地睁开眼,办公室的空调冷气正舔舐她后颈的冷汗。她明白那种不适从何而来——林深的爱意如同他擅长的哥特式建筑,华丽恢弘却充满压迫感。在他规划的“未来”里,她是完美嵌合进他学术版图的零件,连心跳都该遵循他设定的频率。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藤编食盒上,而时燃的世界则完全不同。食盒上的麻绳结歪歪扭扭系成小辣椒形状,缝隙里还夹着片干桂花。昨夜时燃硬塞给她这盒酒酿圆子时,指尖蹭过她掌心的温度,比冬天壁炉里的火更灼人。温见微起身整理衣摆,金属扣与桌角相撞的轻响惊飞了思绪。她忽然想起时燃腕间那道月牙形疤痕——不像林深袖扣上冰冷的瓷片,那伤痕会随着炒菜的颠勺起伏,会在烛光下泛着鲜活的血色。摩挲着藤编食盒的扶手上,她忽然想起留学时林深曾自作主张的扔掉她珍藏的包装简陋的家乡小菜,说"这些廉价调味品配不上你的学术品味",也许从那时起就注定他们是不一样的吧。夕阳的最后一缕余光漫过清大建筑学院的檐角时,办公区一片寂静,最后一名同事跟林深打招呼下班,林深笑着目送对方走出办公室,笑容僵硬在嘴角,骨节分明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摩挲着一枚小巧的u盘。林深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将u盘插入投影仪。全息影像在幕布上晕开涟漪,温见微在直播中维护燃味坊的片段被定格成高像素的标本。她俯身查看红油时的侧脸线条,林深知道看似冷硬,实则蕴着千万次碎裂重组的温柔。投影仪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林深仰头喝掉已经没有温度的咖啡。直播弹幕里【美女教授温柔刀】的评论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林深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温见微指尖悬在青花瓷罐边缘的瞬间——那截冷白的腕骨,让他想起景德镇古窑遗址里半掩的碎瓷,脆弱又锋利。他想起那年陪温见微去景德镇考察,她在古窑遗址捧起碎瓷片的模样,现场专用服装的蓝布料裹住她清瘦肩线。那时的林深以为,学术便是最牢靠的茧房,足够将温见微永远困在他触手可及的光晕里。他仰头喝掉已经没有温度的咖啡,喉咙滚动间仿佛吞下块坚冰。手机震动着滑过柚木桌面,古城保护项目的有关文件在屏幕闪烁。林深望着全息投影里时燃腕间的烫伤疤痕,忽然觉得那弯月牙像把钥匙,正缓缓旋开学术为他精心构筑的结界。时燃今天难得的休息在家,居家短袖松松垮垮的裹着身体,运动裤脚管堆在赤脚边沿,整个人像是被随意抛掷的绒线团,蜷在亚麻色布艺的懒人沙发里。手机屏幕蓝光斜切过瞳孔,那行黑体字在视网膜上灼出细小凹痕。【帕罗西汀长期服用的副作用:头晕恶心、味觉退化、睡眠障碍】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无一例外每一个词都像辣椒籽溅进眼眶,绒毯的触感突然变得粗粝,她无意识揪紧膝头的针织流苏。傍晚的时候,时燃打着自己还没吃饭的由头,央求着兴致不高,没有胃口的温见微陪她一起吃晚饭,张师傅给做了拿手的水煮鱼,滑嫩的鱼片一入口时燃就发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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