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又不是她的当事人,她公事公办就行,多余的话都无须说。
岑礼直截了当,“我的当事人希望和您庭前调解,不需要您撤诉,她只是想要和您商量彩礼返还的比例以及您主张的精神损失赔偿。”
杜文韶手指在木质圆桌上点了点。
“我诉状上写的金额,其实已经是顾念旧情给她打过折的,否则按照她隐瞒的情况,我完全有理由主张退还全部的彩礼。”
说罢,起身冲岑礼道:“岑律师您先坐一下,我去点杯咖啡。”
岑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她的红茶拿铁,随手划开手机,看到朋友圈几条未读的红点。
她有未读消息必须清零的强迫症,不看到不要紧,看到就必须第一时间阅读或者批量清理。
朋友圈自然不能胡乱应付,岑礼点开评论,看到两个客户帮她一起吐槽那个法拉利车主,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评论来自大洋彼岸的卫宇哲。
岑礼没回,等杜文韶点完单重新坐回来,她想起来今天的另一项安排,问他:“周一妇产科门诊人多吗?我一会儿要挂个专家号,我们谈完再去取号会不会太迟了?”
杜文韶抬头,“你要挂哪个专家的号?”
“杨静杨主任的号。”
“杨主任每周一都在急诊,而且都是晚班,现在人还没上班呢。”
杜文韶问她:“你过来做产检的吗?如果是,也没必要每次都挂同一个医生,普通门诊也可以。”
岑礼摇头,“上周不太舒服过来检查,医生说我孕酮低要打针,让我一周之后过来复查看看打针的效果。今天正好满一周。”
“那你随便挂个号去查一下孕酮就可以了,反正结果也不会马上出,你可以晚上下了班以后再过来,拿着报告单直接到急诊去找杨主任。”
岑礼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安心坐下喝咖啡,继续之前的话题。
谈感情、谈责任,岑礼尽量站在自己当事人的角度,代替陈琳将病情和家庭情况坦白从宽,她承认:“我的当事人在事发之后一直非常痛苦,也非常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欺骗您。”
陈琳是外地人,准确来说是有着高昂彩礼习俗的江西人,家里父母健在,还另外有一个同样患病的弟弟。
陈琳本科学历,大学靠贷款入学,大学期间自给自足,后来靠写网络小说挣到自己的第一桶金。三年前陈琳因为心脏病发入院,病情进入严重期,医生建议她静养暂时放弃工作,从那之后她开始全职写作。
认识杜文韶的时候,陈琳已经完结了好几本长篇小说,并且有了自己的出版书,年收入达到沪城的平均水平。
两人并非通过相亲认识,而是因为陈琳的好友骨折入院,陈琳来医院照顾,和杜文韶互生好感,两人自由恋爱。
结婚是杜文韶提的,年过三十以后家里一直催促,老父亲退休在即,一直希望他能在事业稳进的同时能成个家,为此没少替他张罗相亲,他也去过两次,但最后都没有了下文。
遇到陈琳,可以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打破了老人家传统的只找本地人的观念,抛开了对门当户对的执念,杜文韶一度以为自己是那可以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情种。
结果这才多久,谎言被撕开,事实血淋淋。
岑礼和当事人见过几次,都是在她租住的小区附近,和檀砚书之前住的地方离得不远,也是老小区。
杜文韶听到岑礼和他打感情牌,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一软,看向她。
他问岑礼:“岑律师可有被男朋友骗过?”
他想起那天在住院部看到的向她求婚的男人,改口道:“不对……应该不能说是男朋友,未婚夫?”
岑礼大方抬起手,给他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纠正道:“他现在是我老公,前不久,我们已经领证了。”
她不确定之前徐悦想要牵线搭桥的时候有没有明确和对方说过她的名字,大概率有,没准儿还给对方或者对方长辈看过她的照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极有可能,第一次在医院被那个老人撞到的时候,杜文韶就认出了她。
他那么早地步入婚姻,尽管现在马上又要踏出来,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动作就是比她快。
岑礼不服,想要靠檀砚书扳过这一局来。
杜文韶没察觉出岑礼那点小心思,道了句“恭喜”,说:“之前结婚给她家里的三十八万彩礼,还有金饰,还有她母亲来沪城看病,前期我们家给他们垫付的几万块钱,加上办婚礼的花销……现在我们家只要求退还三十二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麻烦你转告陈琳,如果她可以主动退还这笔钱,我们可以向法院撤诉,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就行。”
“不行。”岑礼回答得很干脆,“我的当事人明确表示,她要求上庭,也愿意接受败诉的结果,到时候法院判定撤销婚姻,对您来说之前的这段婚姻即为无效,这样对您之后的择偶影响更小。”
说白了,就是头婚和二婚的区别,这在相亲市场可是两种不同的价格。
“我的当事人是真心希望您好的,也希望您可以看在这一点上,也为她考虑一下。”岑礼叹口气,再一次为陈琳身后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而感到痛心。
女儿的彩礼钱,老人拿来给弟弟买学上。
小县城的重点高中,按照她弟弟中考的分数,要多花十几万才能入学,可老人家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这么把钱花出去了。
剩下的,陈琳母亲住院、手术又花去一部分,现在她能拿出来的,加上自己之前写文的一点积蓄,也不过就二十万。
岑礼提出:“就十八万一口价,首饰可以全部退还,也别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了,您这边答应调解,我当事人今后绝不会纠缠。您考虑一下吧。”
说完,岑礼拿着咖啡起身,见杜文韶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才拿出杀手锏,说:“杜医生,据我所知,您主张我当事人隐瞒重大疾病的证据,是一张体检报告单。”
杜文韶愣了愣,听见岑礼继续说:“那张报告单我看了,签名栏字写的很潦草,但是我知道你们医院主检医师就那么几个,对比一下名字就知道这个体检报告是谁泄露的,杜医生……”
“如果真到了开庭那天,您提供的这份体检报告,还有我当事人提供的体检报告,两份完全不同的报告,法官需要判定真伪,是需要这位主检医师的证词的。我之前已经联系过这位何医生了,对方明确表示不会出庭作证,而且……我知道对方是您父亲的学生,但是无论如何,泄露病人的隐私都是违反医生职业道德的事情,如果您起诉我当事人的证据被法庭采纳,那么官司结束以后,我们会立即向这位何医生提起诉讼,到时候恐怕您这位前辈的执业证书难保。”
岑礼话就说到这里,剩下的留给杜文韶自己权衡。
和杜文韶分开,岑礼按照他建议的,去妇产科挂了个普通号,抽血送检后她回家陪徐悦吃了个午饭,徐悦和她说起徐远忱买房的事,说昨天已经付了中介定金,这周和房东签订完协议就去办理贷款手续,年前房子就能过户。
岑礼也替他们高兴,只字未提徐远忱那天来借钱的事。
下午律所还有事,岑礼回去继续整理材料,中间被佟文涛拉着开了个结案小会,针对之前那个法援案。
不过几十分钟,等她从佟文涛办公室出来,外面叽叽喳喳议论声不止。
岑礼觉得诧异,回到工位,见周围同事都望着她,低头拉了拉苏青青的胳膊,“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话音未落,前台行政过来叫人,“岑律师,麻烦您来下三号会客室,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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