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卑微的语气,却也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哪怕谭卓言跟她说不喜欢她,亦或跟她说他还喜欢着心里的那个女生,一直把她当妹妹都好。不管哪一种答案,闵向栀都会坦然接受,她已经不是那个听到谭卓言有喜欢的人,就难过的哭红了眼的小女生了。听着闵向栀小心翼翼的用词,像一只犯错了小猫似的胆怯,又无助。谭卓言的心里骤然紧缩了下,有些心疼,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昨天跟闵向栀在车里聊天时,她也是突然就不高兴了。这样回想起来,是因为他看到手腕上的手链分了神,而有些迟疑,连带着他后面的话也多了些优柔寡断,是因为这样而伤到她了么。再到今天傍晚的聚餐,也是因为他看了许艺萍发来的信息,分了神之后,自然就注意不到其他人在聊什么了。也是那个时候闵向栀突然变得不高兴的。虽然谭卓言到现在还是想不起其他人到底聊了什么,可已经不重要了,两次都是他因为谭知贤的事而分了神,心里有所纠结,忽冷忽热的态度而对闵向栀造成了伤害。不管他欠了谭知贤什么,总归是他们两兄弟的事,与闵向栀无关,他这么优柔寡断,只会伤到他心爱的女孩。关于兄长谭知贤那一边,无论有什么事,也该是他一个人去解决,去面对,他不能将闵向栀拉下水,也不想让她跟他一样烦恼。像是终于想通了,也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无论这样的选择,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认了。这一次谭卓言没迟疑,似是抛开了长久积压在他心底的所有的心理包袱,亲自为他心爱的女孩拂去了她眼前的迷雾。他盯着闵向栀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真挚的,也终于在这一晚讲出了藏在他心底的话:“不是一点点,是很喜欢。”出乎意料的回答,一时间令闵向栀有些招架不住。她甚至还在预想,即便谭卓言顾及她的感受,讲不出不喜欢她的话,猜他应该也会像以前一样逗着她,给她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却怎么也猜不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周边有人走过,混着秋日夜里的虫鸣声,在那些嘈杂声中,闵向栀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恍然落拍的心跳。心情也仿佛在大起大落中,有些不知所措,闵向栀怔在原地,好半天都没任何反应。这感觉就像是中了彩票的头等大奖,看到千万奖金时有些难以置信,闵向栀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从来都是她偷偷的一直喜欢谭卓言的,那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该不会是又在逗她玩吧。闵向栀指尖抠着包包的带子,她紧盯着面前的谭卓言,透过路灯看他神色淡然,情绪似是都凝固在了他深沉的眼底,无波无澜。也瞧不出半点的戏谑表情。似乎是察觉到了闵向栀的意图,一直耐心等在那里的谭卓言,终于又开了口:“哥哥没逗你玩,是认真的。”“……”被谭卓言拆穿了心思,闵向栀眼睫微颤,她慌乱地垂下眼眸,轻轻地吐了口气。正当闵向栀犹豫着要不要也跟谭卓言表明心意时,在这个时候,她余光忽地瞥见了他左手腕上,还戴着的那个跟她同款的情侣黑色手链。几乎是在看到那条手链的同时,闵向栀的脑海里也跟着不受控的想起了,之前谭卓言的那句话:“那种事,我只能跟同我一起戴情侣手链的女生做。”“……”所以是不是跟他表明心意,就代表跟他在一起了,很快是不是就要做那种事了。“轰——”的一下,闵向栀的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害臊与羞耻,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几近无法呼吸。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也似是都涌到了她脸上,此刻她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闵向栀无措到不知该如何反应,混乱之际她突然脱口而出:“哥哥,你耍赖。”“……”跟不上闵向栀的思路,但谭卓言倒也不意外,毕竟很久之前,好心递过去香蕉,却被闵向栀误认成把她当猴子耍。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于闵向栀的任何出乎意料的反应,谭卓言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透过路灯的光亮,看到闵向栀羞红了脸,谭卓言双手插着兜,松垮的附和了她一句:“哥哥怎么耍赖了,嗯?”闵向栀不说话了,她紧盯着谭卓言,瞅了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这才是她平日里见惯的,那个从来都没个正行的哥哥。“嗯,这才是你。”闵向栀禁不住咕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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