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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耳根清澄，无籁之音。

都市里没有无音。总会听到什么。不……此处也一样，山音，海音，风吹起音，万事有音。

集中神经。

荧光灯发出的唧……唧声似乎跃上了意识表面。

是错觉吗。

我站起来，抬头看着几乎黑暗到尽头的天井。

仿佛置身于无处。

&ldo;这里是‐哪一宗的寺庙？&rdo;

不是有了兴趣。

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兴趣。

如冷场间跟进的无意义的发言。

即使是非人，也丢不掉自以为人时的恶癖。会话空白间的尴尬感，那本来应该是已经无所谓的东西。

&ldo;告诉你你也不会懂得……&rdo;

这么说。

借口的错觉。

告诉你你也不会懂得啊，老人说。

&ldo;我所在的宗派，嘛，你们是不会知道的吧。檀家已经无剩。更是连教团都算不上……&rdo;

&ldo;新兴宗教吗？&rdo;

&ldo;新兴？&rdo;

老人松弛的右眼微动。

蜡烛一根的熄灭，眼部的阴影随着加深，立体感的凸出。

&ldo;你不是刚才还说古老吗。这里确实古老，所以没有可能与新兴有关……&rdo;

&ldo;是吗‐‐我不太清楚，但是有听说过。浅草的浅草寺，京都的鞍马寺之类，也是寺庙古老，但是独立的宗派之类的‐‐这里不是这样的吗？&rdo;

&ldo;这只是寺庙脱离本山……&rdo;

&ldo;这种不能说是新兴宗教吗？&rdo;

&ldo;新兴宗教的定义不知道，如果就文字上【新】和【兴】所说，那还可能是。毕竟是和元宗派分道建立独自的宗派。但，这座寺不同。不如说是反过来……&rdo;

&ldo;什么？&rdo;

&ldo;反过来呐……&rdo;

&ldo;反过来是什么意思？&rdo;

古老……老人刻意拖长语尾。

&ldo;此处和我如果说是新兴，那可不得了了。本宗新兴的话，叡山（比叡山之简称，自古被视为镇护京师的圣山，山上延历寺为日本佛教天台宗总本山）和高尾山（弘法大师在此修行，开创高野山真言宗，建立真言宗总本山金刚峰寺）就都是新兴了。如此，此国之宗派皆为新兴了。你明白此处有多古老了吧……&rdo;

就算这么说，我脑中还是没有明确的意象。

&ldo;我是宗教的门外汉。但比叡山是天台宗，高野山是真言宗我还是知道的。那即是最澄和空海所兴宗派没错吧？老爷子是说，比这还要上古吗？&rdo;

还要古老‐老人一句威言。

&ldo;比净土和法华，还要久远得多。只是退废了。因为没有政治力。没有进行布教活动。不，该说布教本来就不是教义吧……&rdo;

&ldo;要是老爷子这样的僧人在世界上再多点，不知要乱成什么样了哦……&rdo;

哦……老人的回答是微妙引起共鸣的低音。

&ldo;也许吧……&rdo;

&ldo;这样就无怪乎退废了……&rdo;

&ldo;喝……即使如此开祖以来一千二百年，脉脉法灯相传。我还在呢。消失是不会的。只是‐‐明治末教团之体已难以为持。更在毁佛灭释的风潮下，至我已是最后法脉。&rdo;

&ldo;你是接受父亲的衣钵吗？&rdo;

&ldo;没错。&rdo;

&ldo;世代如此吗。教祖血脉一脉相传……&rdo;

&ldo;没有这样。说血脉是没有意义的。僧人是修行的生物，不是世袭。而且我不是教祖。这座寺也不是本山。只能说是宗门最后残存的寺庙。我的父亲，祖父，曾祖父，尽管皆曾是本寺住持，那也只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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