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是汗,混着些许灰黑的泥,一手紧紧抱着什么不肯撒手,另一只手便死死攀住山石,细嫩的指尖已抠进岩缝,指节发白。依安明来看,要不了多久,这姑娘怕不是就要体力不支,一路滑落山崖了。有那么一瞬,他脑中出现了对自己嘲讽的声音,刚才他确实是生出了些许的怯意,如今这答案轻巧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着这姑娘有些无语。“你把手上的东西扔了,人就爬上来了。”安明闲闲地环抱着双臂,站在崖边,自上而下地睨着山崖上的姑娘。许是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声,吓了这姑娘好大一跳,她惊得差点叫了出来。“不不,我不能放,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你拉我一把。”苏旎扬起脸开口。月亮忽地就将她的脸庞照了个清楚,安明呼吸一滞,他抬起头去看自顾放着柔亮光芒的月亮,咂了咂嘴。深夜时分,戒备森严的皇家猎场,山崖上攀着个容貌姝丽的姑娘……很好,这差事也不是全然无趣。少年心性的侍卫心中虽有悸动,却并无许多儿女情长。他倏地翻身,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地就将姑娘提溜了上来。苏旎瘫坐在地,她在这里攀着悬崖已经很久了,手脚控制不住地颤抖,却仍然紧紧搂住怀中两株紫色花枝不放。安明眨了眨眼,从腰后解下一只极小的水囊递给了她,“薄酒一壶,喝了能好些。”“谢谢。”苏旎抖着手接了过去,不拘是什么仰头便灌了下去,那酒顺着喉咙一路浇起一道火线,入了肚。安明抿住了唇,那是烈酒……看着她被烈酒呛出眼泪的模样,把这句慢了半拍的话默默咽了下去。“你……且先休息,我还有事。”他挠了挠头,实在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也怕这姑娘要问他姓甚名谁,感谢报恩之类的。苏旎心中却明了,这样的时间地点,能出现在此的都有些原因,他能伸手救她就算是仁至义尽,其他的她也不必知道。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苏旎站起了身,灌下酒之后,身上暖融融的,她将已空了的水囊塞还给了他,抱拳行了个干脆利落的礼,“多谢少侠!”紧紧搂住怀中之物,转身便一头扎进漆黑的山林。安明呆立在原地,看着她疾步的背影,撇了撇嘴角,“啧……”虽说他不想看到人家报恩之类的,可是如此干脆地转身就走也是让他有些无语,“好歹装装样子……”他转了身,这姑娘一身宫婢制式的衣裙,想来……亦是有难言之隐,才会落单到了这种地方,生死都无人知晓。想到此,他摇了摇头,幸好他不用进宫当差,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事儿。边想着,他边开那姑娘的福,这崖边的脚印都是现成的,他只需树枝也掰断了几株,造出攀附时未抓稳的模样。他再转身去寻了一块巨石,下蹲时,气沉丹田,来,摔落了山崖之下。静谧的山林之中,崖的动静,惊起飞鸟无数。他儿,估摸着距离,才顺着巨石滚落的痕迹,飞身掠下山崖,直奔崖底。……苏旎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红松之下,却已不见魏烜人影。她死死攥着雪见草,指甲却已掐进了掌心,呆大石,心中骤然慌乱。她怕他被人掳了,那些肯狠心对他下毒的人是不是也会下了狠手去囚禁他?干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去直白地拿了他要挟?又或者,是不是魏烜毒发,怕她回来看到吓坏了她,所以自己走掉,默默地等死?还是……她脑中混乱成浆糊一般,最终都凝结成了硕大的晶莹泪珠,夺眶而出,纷纷砸在了怀中的雪见草上,溅起细小的水光。周穆找到她时,见到的就是她哭得不能自制的模样。要不是这难以自抑的哭声,他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里一顿好找。他利落地翻身下了马,文臣清朗的身子挺拔如松,自带一股子风流俊逸,即使走马行止间亦是不减。他径自走向了她,手指不容拒绝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手中的腕子轻巧细嫩,一把骨肉都没几两了,却还在为他人伤怀。“他……”苏旎刚刚开口便被他揽入了怀中,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抚着她细瘦的脊背。他抬眼观察了周遭一瞬,不知魏烜在什么地方,但是能让她哭成这样,那人应是已有不测。他本就中毒已久,能坚持到现在已是难得。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人眼下又在何处。他一低头便见她一头乌发垂顺在肩头,又散进他怀中,满怀馨香柔软还带了些药草的味道。他轻叹一口气,便按捺下其他杂乱思虑,揽她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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