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维的父亲,匆匆跑了出来,眼见着儿子已身首异处,便指着邢彦便破口大骂,不仅骂他也骂他母亲,口中污言秽语,令人不堪。他早已习惯养尊处优,甚少有需要身为家主父亲的他如此动怒的时候,此时他面红耳赤,已口不择言。苏旎掩了唇,目睹着这一幕,不敢上前。邢彦忽然转身以剑指辛维的父亲,他双眼早已泛红,脸上无丝毫情绪,左肩的伤口因着刚才一剑斩首的力道崩出了血,丝丝浸透了衣衫。苏旎心知他情绪不对,正要提步去阻拦,可还未等她拦住他,他已一剑挥向了辛维父亲的脖颈。鲜艳的血不同于老人的年纪,激烈地喷洒在了他身后雪白的墙面上。后院之中顿时乱了套。男女老幼,年龄不分,主仆不分,皆是乱跑成了一锅粥,为了逃命纷纷要逃出院去。院中看守的人见邢彦未下令,也并不阻拦。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廊下,院中已倒下了两具尸体,那廊下的老人似乎还没死透,一双灰黑的眼睛不肯闭上,嘴唇变了灰白仍然翕张着,唇口淹了些泡沫,如同一条垂死挣扎在砧板上的鱼。城中本就萧瑟,充满了火油气味,如今这院中更是死气一片,预示着这场战争的结局。苏旎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她本想跑去拦住邢彦,可是她跑不动,一步也挪不动。何氏似乎刚刚才从悲痛中喘过了一口气,她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邢彦一字一句道:“维郎自小以你为尊,他自知你恨他和他父亲入骨,是以掌家以来从不干涉你的来去,甚至每每从龙门山下过都要付诸钱财金银,生怕你过得不如意。”她眼角有泪珠晶莹滑落于饱满细腻的脸颊边,本是花一般的脸庞上如今却有了些艳糜的衰败之色。“你恨家中密谋夺你家主之位,可是这些人都是你的家人,维郎尤甚。你在家中所有物件,摆设,乃至书籍他都不许人动分毫。”何氏默默点了点头,又垂泪抱住辛维的头颅,“可知我维郎一心敬重之人早已心如魔鬼,我绝不能独留他在地下一人凄苦。”说完她便膝行几步,抱住邢彦的右臂,以颈就戮,自戕于邢彦脚下。邢彦垂眸看着倒在脚边的柔美女人,无动于衷,他抬起脚将她的尸体踢了踢,待她翻转到了一边,不再挡着路,才抬头走近廊下的老人。老人口中不断吐出粉色,红色的泡沫,胸口只余间歇震颤。邢彦蹲了下来,在他腰身处拽下了一枚剔透的玉佩。他将那玉佩在手中揉搓了几下,才在老人胸口处的衣袍上擦净血迹,举了起来。那玉佩玉质柔和透亮,是莲花形状,一看便是吉祥端和之物,只是此刻沟壑之中填着血迹,反而看着添了不少诡异气息。“你强我母亲之时,可有想到今日?”他嗓音沉沉,只有他二人能听得到。他十三岁时的深夜,母亲被剥去外袍,押送在祠堂,他跪着抱住辛维父亲的大腿,一声一声地求着:“大伯,大伯!”辛冷笑,“娼妓之子也想争家主?!”邢,脸上戾气狰狞,他一掌摁住已将身死的老人,口中轻喊:”大伯!大伯!”手上越来越使劲,直声,老人在他掌下彻底的断了气。他便站起了身,竟似无事一般,平己腰间。原地,她眼眶泛了红,喉中哽咽。院中早已人去楼空,只留血腥遍地和尸首几具,她抬眼去看站在其间似已失去理智的邢彦,心中忽然涌现出一阵悲凉。“你也要杀了我么?”她的声音非常轻,带着颤抖,喉咙像被堵住似的。邢彦转了身,面目有些木然,当视线落在她脸上时,眼神才动了动,“杀你?不,我不会。”他缓缓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向苏旎走来,“你说得对,这场仗,我何必加入?”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神也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眼前的她正穿着今日要跟自己成亲的嫁衣。城中战乱,一片死气沉沉中只能看见她大红衣袖翻飞,如同远处一只充满了生命力的红色蝴蝶上下飞舞,要指引着他走出这困扰了心中数十年的魔障。他眼中戾气柔软了下来,“我从来不想参与什么战争,唯一的目的就是能清算了辛家家族里的这些个禽兽,他们合该血债血偿的。”他脚步停了下来,在苏旎面前站定,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了苏旎的脸颊。手指修长冰凉,湿湿,黏黏的,衬上苏旎白皙的脸颊,那腥红颜色看得刺目,他一怔,抬起袖子去擦拭。苏旎一偏头,躲开了。邢彦咽了咽口水,“旎旎,我已将此事了结,正如你所说,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不需要陷入此间战事。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看诊,我打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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