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丹意外地发现他以为这中看不中用的姑娘,其手法和用药的量,皆精准到堪比行医圣手,包扎的法子更是别具一格,更加实用,不仅干净利落,还漂亮。这下他才心下暗暗称奇,毕竟这姑娘瞧着年岁虽然小,却在行医上应是比自己更精于此道了。李丹自知在边陲小镇里当个大夫无甚稀奇,可是他也是自己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这几十年如一日全靠着自己对行医治病的执念,乃是极不容易的事。可是眼前这小姑娘却好似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一般。他不否认这个世上比自己高才的有很多,这样的人遇到了也只能说是机遇大约是比自己好的,在好的年岁里得到了名师的指导,这些都是自己鞭长莫及的。李丹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一边的徒弟立刻恭敬地奉上了一盏茶:“师父,快歇会儿吧。一天了,喝点水先。”他接过了茶,又抬起眼皮看了看自己的徒儿,半大的小子,并不多么聪慧,胜在为人诚实勤快。但是在行医治病的道上靠的从来都不是聪慧二字,得是靠的时日长久的积累才能有所成。李丹双眼一闭,未来得及喝一口,又将一把茶递了回去。徒儿一愣,双手接过:“欸,师父……”却只见他师父一阵风儿似的小跑出去,宽袖都随他步伐鼓动了起来。要说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让他李丹低头折腰的,那必然只有这医术上的技术,经验和知识了。“姑娘,李某刚才唐突了。”李丹快步走到了苏旎面前,一揖到底。他徒儿在身后看见师父果断地弯腰作揖,惊得目瞪口呆。苏旎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立刻站起了身,亦是抱拳回了个力,“李大夫言重了,能来此帮忙乃是我等身为大夫的责任。”“是,是。”李丹连连点头,“有几个小问题,李某想要请教一下姑娘。不知可否?”苏旎点了点头,“自然可以。我本姓苏,单名一个旎字,李大夫唤我姓名即可。可是刚才的病患有处理不当之处?”“非也非也,苏大夫随我来。”李丹面露喜色,眉毛都要飞扬起来,当先一步领着苏旎去了刚才他看过的几个伤患,指着其中一人的伤处就开始问,诸如用药的路数,外用还是需内服。二人探讨热烈,一人求学若渴,一人知无不言。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之中有一瘸腿的伤员却紧紧盯住了苏旎的脸,片刻后就起身如从未受伤一般从无人之处离开了县衙。李丹一向敬佩有真才实学之人,至于这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不太拘泥。正是因此,他才会对“真才实学”之外的人都有刻板印象,诸如姑娘就应该宅家,或者做些其他姑娘应该做的营生,绣朵花之类。是以他便认定这苏旎姑娘必然是师出名门,自然也是家学渊源之人。自此之后,他是对苏旎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得很。那需要截肢的士卒是个中原人,身穿的铠甲装束应是县衙的府兵。苏旎看过之后心中其实有些可惜自己的针包不在身边了,否则以她的法子,虽有些风险但是能保证此人以伤害最小的法子尽可能保住剩下的一半腿。这人的穿,又因强撑死守一直没有处理,伤口化脓面积扩大,导致血管坏死必须要截掉这腿。这里只有苏旎和李丹二人,也没有那许多时间纠结,苏旎记得麻沸散的方子,煮了一碗给伤员喝下,一刀切肯定是粗糙的,苏旎将皮肤小心地揭开,拨开经脉,一点一点剔除坏死的组织,最后才是李丹操刀将一部分小腿去除,苏旎再接手一点一点缝合。其间二人一语不发,配合极其默契。但是这闻,他目睹全过程时心中不无震撼,即佩服苏旎一个小小女儿家,竟然如此镇定,到最后将皮肤缝合完整时,线都是不露于皮肤之外的,连他从医多年都不由得由衷地感慨一句:“漂亮!”他徒儿只敢站得远远的,不敢直视整个血腥的过程,听到他师父夸……腿都没了。”他二人忙到深夜才歇下,苏旎却还是睡不着。她己早已洗干净了的双手发呆,今日那一场手术持续力是极大的消耗,可是她却觉得酣畅,觉得解压,觉得释然。苏旎抬头看向仍旧泛着红紫光芒的深夜,城头仍然打得难分难舍。这么打城中的士卒却只多不少,看来这位七王爷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了。空气中已经逐渐开始弥漫浓厚的火油气味,城中的死人也越来越多了,横七竖八地堆在县衙的后门路边上,身上铠甲不分阵营的全部被扒了下来,以待其他人还能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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