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旎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扶着门框的指尖却发了颤。“像是辛彦,李承泽,乃至周穆之流,无人不为了权力穷尽毕生之力。”“我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却在面临这个选择时,纠结了许久。”他忽地回过头来,对她一笑,“直到今日,我想……与你共度一生应该胜过拥有一世虚名。”他张开了手掌,苏旎赫然看到那掌中安静地躺着一枚虎符!苏旎再也忍不住,赤足奔过冰凉的石板,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她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入其间。“他是不是因着这虎符才……”有些话正是因为太过于直白,谈的既是政事亦是家事,她怕问得多了反而伤了他心。如今他将虎符拿出来给了她看,想来是拿定了主意了。“皇叔一生过得也极不容易,身边能信任的人早已所剩无几。”魏烜垂眸看着那枚日日夜夜陪伴了他多年的虎符出神。苏旎低头为他系紧衣带。冬夜寒气侵骨,他如今又运不得内力。指尖碰到他锁骨处的旧伤时,轻声道:“帝王心若能轻易信人,才是祸端。再者,这兵权在别人手里如同亲手将生杀予夺的命门给了他人……”她话没说完,本想劝慰他的,也怕这话说得他并不欢喜。哪知魏烜很快地便点了点头,“所以……我亲自送去给他。”月光描摹着他眉间倦色,“此事了了,我便带了你去蜀郡,看看那救了我好几回命的糟老头子。这江山……我就不操心了。”苏旎握住了他的手,“这么大的责任本也不应你一人来扛的。”她将他拽了起来,却被他反手拉入怀中,她便急道:“快回房去,当心回头就冻出病来。”他听话地点点头,伏身就将她轻巧地拦腰抱起,“你未穿鞋,当心着凉。”门扉轻合,榻上锦被还留着缠绵后的暖意,她才又开口道:“即使是生意做大了,叔侄之间还难免了猜忌。只是这江山涉及更广,只要他能顾全百姓,图谋民生,就是好的。”魏烜似是有些疲惫,躺了下来,抬起一只手遮住了双眼,含混道:“日后吃穿用度还望娘子多费心了,为夫锦衣玉食惯了,粗茶淡饭我咽不下,家中连个仆婢也无,实在是不行的。娘子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得起早出诊,赚些银两回来。”苏旎微微撅起了红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放心吧,饿不死你。就是粗茶淡饭管够,家务活一件也少不了。我要出门看诊,家里需得收拾得井井有条,另外,阿青还得认字启蒙。你既在家,就都靠你了。”话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含糊。魏烜将手臂拿了下来,瞪着她,二人你看我,我看了你。魏烜猛地翻身压住她:“既如此,为夫得让娘子明日精气神十足地出诊。”手下也没停,将人剥了个干净。“不,不用,我不需要服侍才能精神抖擞!”苏旎伸手想要挡住他,却被他细密的吻压了个无力招架。两个月后持续了大半年的丧期一过,皇上的九公主便与钦点探花周穆赶着年节里行了大婚,上京的红绸还未撤完,江陵就又落了今冬的最后一场雪。这日,江陵从城东到城西的主路上缀满了红绸,一路到了杏安堂的堂前。黄昏时分,夕阳西斜,小商贩们今日都早早地收了摊,却又很默契地没有归家,皆在街道两旁占好了位置,等待着一场在江陵极盛大的婚礼。暮色渐渐沉了下来,漫天的霞光在冬末的日子里很是少见。踏着晚霞,城东的街头缓缓出现了一列玄甲队伍。三十六匹北疆战马踏雪而来,马上将士皆着玄色劲装,腰间蹀躞带清一色悬着黑鞘刀刃。那领头的人高大俊朗,一身墨色礼服猎猎翻飞,金线绣的祥兽在夕阳下如同活物。那金灿灿的霞光给玄色的人和马都渡上了一层金光,更是让人望而生畏,恍若天神,不敢近前。“这哪是结亲……”卖炊饼的老汉缩了缩脖子,“像是打仗的。”这列人马不仅行进无声,连马儿亦是踏步整齐。远远行来竟是带来了极重的威压,本来热闹的街头百姓们随着列队的缓缓前行都禁了声,面面相觑,不敢说话。这列队伍之后跟随着的是如长龙一般的缁车,蜿蜒从城外缓缓一辆一辆地横穿了江陵城。道路旁的百姓兴致勃勃地跟着缁车队,数着那车上的箱子数目暗暗咋舌,真的是好大的手笔。杏安堂檐下两盏描金灯笼在暮色里晃出暖融融的光,将门前薄薄积雪染上了喜庆。苏旎一袭胭脂色嫁衣,镶了玄色祥云纹,以素纚束发,以丝巾覆面,立于院内阶下。身旁跟着的皆是隔壁里弄的邻里婶子们,各个儿面带了喜色,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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