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里来当了说客,将那张爷能貌比潘安一般;此一时又送来了礼品,再往后还不知会使什么招。到时候捏造些脏的烂的都赖到她头上,她纵浑身是嘴也不见得能在这些惯会逼人嫁娶的婆婆仆妇之前将自己摘个干净。院中的东西是一定不能收的,此事需得快刀斩乱麻,断草除根。“姑母前一次来的时候,侄女的确有事羞于启齿。只并不是关乎那张老爷,是……”边说苏旎边半转了身子,将手中绢帕掩了面。姑母和堂下的仆妇闻言皆是一惊,她们惯常走动于乡间,这么大好水灵的姑娘,到头来被村里哪个乡野村夫糟蹋了的,还要死要活非他不嫁的,这种事真是见得多了。这张老爷往好了说,是埵城里的富户。年轻时在埵城里也是有过协助剿匪的功绩,是以别说是埵城的县官了,就跟那陇西城当官的也是盘根错节的关系,是个她们平头老百姓不好得罪的人物。只有一点,就是年纪不小却贪好美色,尤其是这样鲜嫩的年纪。如今世道才太平没几年,普通人家一年到头几两银子就能过日子,是以但凡张老爷看上的,送些钱礼,几乎是无往不利。姑娘嫁人也无非是穿衣吃饭过日子,大部分平头人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囫囵过了。眼前这一位长得如此招摇,被看上是迟早的事儿,家里又是这样的情景,不是张老爷也有那李爷王爷。只是这姑娘要是做出了什么不要脸面的事情,那她们可不好跟那张老爷交代。“侄女早已许了人了,如今只是身在热孝,尚不能婚配。头回姑母来时,侄女一个姑娘家,是不敢开口。只是看姑母来回跑,怕不是会驳了张老爷的脸面,怎么连自家侄女的底细都没摸清就上了门……”边说声音就小了下去,似是不好再说。堂上的仆妇先是一脸惊疑,立时就瞪上了姑母,可不就是驳了脸面,可不就是连底细也没摸清么?姑母一时心惊一时又气急,“你瞎说八道什么,苏老爹年前人才没了,什么时候给你许过人?你如今无父无母的,莫要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苏旎当下一脸的诚挚,语气却带了看姑母好戏的淡淡,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姑母久未与我家往来,自是不知的。爹爹临将去时,放心不下我一人独撑这家门,早已将侄女许了人。待热孝过去,就……就成婚的。”姑母腾地站了起来,听着有鼻子有眼的,可她也不是傻的,要是真的许了人,上回也没见她吭一声过。“可有凭证?”如今嫁娶都以长辈做主,乡下也不讲究那许多繁文褥节,可是两家互换个信物,聘礼的也都是常见。礼么,苏旎自是没的。可是人证么,是有的,且人事不省,自是方便的很。这帮婆婆仆妇,不见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她的嫁娶还由不得其他人做主,这是她心下的底线。在这时代,嫁人代价比前辈子可要高多了,莫说嫁夫从夫,生儿育女之类,就她的诊所,学徒,闲云野鹤的日子,虽说现下看来是白日梦一样,可是一旦嫁人就连念想都得搭进去。自是万万不能的。既然不打算嫁娶,就将这破罐子破摔了!“姑母说玩笑话了,咱们这乡野地方,嫁娶哪里需得凭证?”苏旎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院子里晾晒的草药,“他也是这赶集山里的猎户,平时里就常来家里送些山货,药草。爹爹年前他也是接济过一阵子,正是看他为人踏实,又年纪相仿,爹爹才特意说了这回事。”堂里立着的两位仆妇脸色不好,黑黄的脸上面色不善。姑母心下一急,上前一把抓住苏旎的手,放低了声音道:“你实话与你姑母说,你可有……可有委身于那野男人?”苏旎身量高挑,姑母抓着她的手如同攀附于她身上一样,只到了她肩膀,身形也不似一开头进来时候的趾高气昂。面色焦黄,头发稀疏还抹满了劣质头油,应是亏了气血兼且肝郁所致。苏旎脑子里还想着些有的没的,轻轻使劲把手脱了出来,转身低头以帕掩面,似是害羞不能言。帕子下捂着的嘴角却微微扬起,委身……?嗤!“他前日里打猎受了重伤,现下正在屋内歇着呢。”一句话如同惊雷,堂里立着的人无不面色各异。姑母猛地一把推开了她,脸色骤然一变,“好你个不要脸的,没有长辈做主,你私自将野男人带回了家!你爹爹当在地底下也难瞑目!”边嚷嚷边急匆匆踏出门去,院中如惊雷一般“咣当”一声,只见姑母怒气冲冲地推开了东厢的门,门内屋子一眼到底,正是苏旎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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