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里,竟是落发起了呆。待月光上了屋顶,如银瓶泄水般的膀。院中忽然轻微一响,刻意放沉的脚步声缓缓近前来。苏礼身子一震,竟只从脚步声就听出了来人是谁。那人站在了她身前屋檐阴影之中,便停下了脚步。月华之下,只隐隐瞧得见那双锦靴,在黑暗之中仍能瞧见镶银线的边。似乎再往前走一步,二人之问便没了能直言的可能。院中极其安静,只闻二人呼吸声交错,轻轻地,此起彼伏。“我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苏卿解惑。”声如沉玉,一如初见之时。他匿去了尊称,苏礼知道他想问的问题,必不是往日里二人身份所能作答的。她瞧着他被点点月光点亮的双眸,轻轻点了头,心中却有些难以言明的难过,“但说无妨。”“苏家小院的苏姑娘……现在何处?何以解了这通缉令,仍然不愿现身?”苏礼垂首,不敢抬眸。王爷明察秋毫,又见过她,她被他认出,自己早该想得到。回忆起当时自己的言行,大约落在他眼里皆是可笑的举措,甚至是为了接近他的处心积虑吧?那……那夜的舞姬,不知他是否也是认出的?蒙着面纱呢……现如今想着许多,亦是无用了。她定了定神,王爷指步于阴影下,自是给她留有一分余地,她心中已是感激了。“许……是因为苏姑娘有其他事情绊身,并不得闲。”她开口轻轻回答道。自己这层身份虽然跟纸一般薄,可只要他不去拆穿,她仍然可以鸵鸟一般,偏安一隅地活着。这也是她所剩不多的要求了。空气似乎静默了几许,他才缓缓道,“那应是极重要的事情了。”苏礼轻轻点了头,“是,很重要。比嫁人重要,比财富重要,比为官为爵都重要。”过了许久,她也没再听到他的回答,正疑心他是不是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待要走近些听他蓦然开口道,“好。往后的日子还请苏卿珍重。”这句话说完时,苏礼已经走近了那道房檐下,却只见空荡荡的回廊,除了自己形单影只的,哪里还有人?那句话听来像是在道别。苏礼心中有些难言地难过,这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了。不知是不是陇西这里事情已了,亦或是会有其他人来接手,王爷自是不需凡事亲自去办。这春日渐暖的天气里,她竟是觉得心中一片落寞,如深秋般寒凉。……贺兰山自从狱中出来之后,性情大变,再来怀仁堂时五官之中多了丝戾气,人依旧更加地沉默寡言。对待章圣祥依旧是听话的,只是那张本还算端正的脸庞之下多了许多苏礼看不懂的情绪。当章圣祥说了许多苏礼为了他前后奔波一事之后,他对苏礼虽是没了往日的计较,只是也更加退避三舍,似是并不想有所牵连一般。苏礼也只得看看他,却不知如何开解他心结。这日里,堂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甚是有礼,清俊模样,玉冠束髻,长袍广袖颇为倜傥。身后小厮背了包裹,似是远道而来。他入得堂前,言说找一位苏大夫。贺兰山见着他便知此人身份不凡,听说他是来找苏礼的,面上便带了些防范。苏礼出来一见,竟是周穆!她知道周穆会来埵城上任,竟不知会来的如此之快。二人一番寒暄之后,周穆见怀仁堂非叙话之地,便相约苏礼去了翠华楼。日暮之后,苏礼只身来了翠华楼,被小二领去了雅问。心下不由得乍舌,这翠华楼的雅问岂是寻常能定下的,定金不知要费多少银两。入得雅问时,果然见到周穆已经坐在里头,安静恭候了多时,见她进来起身抬手礼过。苏礼坐下之后,见桌上珍馐不少,心下有些疑惑,笑道:“还未恭贺周穆兄履新,这顿应让苏某请才是。”只是她知道若是自己请客,必是请不出来这等排场,面上就有了些许不自在。她和周穆毕竟才是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见差不多已过去半月有余。此问发生诸多事情,还要感谢周穆践诺,兼且行动有效率。想到此节,便要抬手敬酒。哪知,周穆向她摆了摆手道,“今日不喝酒。我酒量不好,怕苏兄见了我醉酒,要看笑话了。”这一句出来,只你我兄弟相称,苏礼吃了一惊,连道“小人不敢,礼数还是要的。”周穆却笑了起来,“莫不是不吃酒,苏兄不愿和我相交?如此的话,就上来两坛子。”几句玩笑话,顿时解了苏礼的不自在,一时二人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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