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漱石的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攥紧了。不是厌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尖锐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疼,混杂着巨大的、沉甸甸的愧疚,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团滚烫的棉花死死堵住,只能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我……”“你什么?!”蔚燃猛地睁开眼,泪水还在不停地涌出,眼神却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冰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和自嘲,“又想说你不知道?又想说你很抱歉?还是想说你只把我当妹妹?当……同班同学?”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带着刻骨的讥讽,仿佛那是世间最可笑的谎言。“林漱石,你的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她撑在墙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身体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前倾,滚烫的额头几乎要抵上林漱石的。那带着泪水的、绝望又执拗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林漱石牢牢锁住。“看着我!”蔚燃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告诉我你讨厌这样!讨厌被我困在这里!讨厌我像个疯子一样纠缠你!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喜欢女生!更不会喜欢一个被你抛弃过、现在又像个笑话一样纠缠着你的我!”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破碎感,泪水汹涌地冲刷着脸颊,“说啊!只要你亲口说出来!我立刻就走!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再也不烦你!”巷子深处似乎传来几声模糊的狗吠,更衬得此地的死寂。午后的阳光艰难地挤进狭窄的巷道,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斜斜的光带,无数微尘在光柱里无声地狂舞。林漱石被这连珠炮似的、字字泣血的逼问钉在原地。她看着蔚燃眼中那片燃烧的、绝望的荒原,看着泪水在她倔强的下颌线上汇聚、滴落。那声嘶力竭的“喜欢”和“骗子”在她脑海里反复冲撞、轰鸣,将过去所有被刻意忽视的碎片强行串联起来——漫展上她撞进自己怀里时短暂的僵硬和晕红;看到孟汐拥抱自己时那瞬间碎裂的眼神;教室里一次次冰冷的擦肩而过背后,那双悄然追随又迅速移开的眼眸;还有那封粉色的、带着清冽草木香气的信……原来那不是错觉。原来那些别扭、疏离、甚至带着刺的冷漠,都是一层薄薄的、一戳即破的伪装。伪装之下,藏着一颗小心翼翼、伤痕累累,却又如此炽热滚烫的心。而自己,就是那个一次次在她心上留下伤痕的人。童年无心的失约,重逢后迟钝的忽视,甚至刚才……自以为是的“赴约解释”,都成了伤她的利刃。巨大的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淹没了林漱石。她感到自己的眼眶也开始发热,视线变得模糊。她看着蔚燃布满泪痕的脸,看着那双盛满了全世界的悲伤和孤注一掷的爱恋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我……”林漱石再次尝试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明显的哽咽。她抬起手,不是去推开蔚燃,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试探性的颤抖,轻轻地、轻轻地碰触到蔚燃撑在自己身侧、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林漱石清晰地感觉到蔚燃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那只手腕冰凉,却在她指尖下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没有……讨厌你。”林漱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低,很哑,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柔软的沙哑。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试图用自己的手指包裹住蔚燃那冰凉颤抖的手腕,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暖热它,也暖热那颗被她伤透的心。“从来没有……讨厌过。”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蔚燃那双写满了震惊、怀疑和更深沉痛楚的泪眼。阳光透过她睫毛上的泪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对不起……”林漱石的声音哽咽得更厉害了,泪水终于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滑过脸颊,滴在两人几乎相触的衣襟上,“对不起,蔚燃……小时候……是我失约了……是我把你丢下了……对不起……”她笨拙地、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除了道歉,她再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她看着蔚燃眼中那浓重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悲伤,心口痛得快要裂开。“那封信……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林漱石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点,泪水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蔚燃的表情,“孟学姐……她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别人像你那天晚上一样……那么难过……”她想起花坛阴影里,蔚燃被拒绝后强装的平静下那破碎的眼神,心口又是一阵抽痛。“如果我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她的话再次哽住,巨大的情绪让她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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