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外滩的霓虹灯依然没心没肺地亮着。8月14日正午的太阳白得刺眼。林烬刚把一名腹部中弹的报务员抬上担架,天空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是我们的飞机!”街角有人欢呼。三架中国空军的霍克-iii战斗机低空掠过,机翼上的青天白日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人群爆发出欢呼,伤员挣扎着要爬起来敬礼——直到第一颗炸弹落在闸北与租界交界的平民区。轰——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救护站的帆布棚。林烬被冲击波撞在墙上,耳膜嗡嗡作响。睁开眼时,程添锦正扑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弹片把他的衣服后背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操!”张冠清从废墟里爬出来,半张脸都是血,“他们炸偏了!那是平民区!”尖叫声像潮水一样漫过南京路。林烬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抱着断腿哭嚎,她的高跟鞋还完好无损地挂在脚上,鞋跟的红漆亮得刺眼。程添锦怀表的碎片扎进掌心,血顺着“程林氏”的残骸往下淌。他机械地撕开衬衫给小女孩包扎,孩子吓得连哭都不会,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镜片上挂着的血珠。“担架!这边需要担架!”林烬刚转身,第二颗炸弹在跑马厅炸响。气浪掀飞了他的帽子,灼热的金属碎片雨点般砸下来。他下意识护住头,却摸到一手黏腻——不知是谁的脑浆溅在了墙上。“操他妈的飞行员!”一个戴红十字袖标的商人边骂边从轿车里拖出伤员,“那是游乐场!全是老百姓!”张冠清跪在马路中央给一个洋行职员做气管切开,手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职员的金丝眼镜掉在旁边,镜片上沾着不知是谁的睫毛。程添锦突然抓住林烬的手腕。他的指甲缝里嵌着弹片,掐得人生疼:“杜老在公共租界有安全屋……先把孩子送过去。”小女孩终于哭出声,眼泪冲开脸上的血污,在程添锦的西装上画出两道蜿蜒的痕。林烬扯下浸血的绷带缠住她眼睛:“别看。”他们踩着满地碎玻璃往北跑时,第三颗炸弹在黄浦江面炸起冲天水柱。日本军舰的高射炮开始咆哮,中国飞机拖着黑烟栽进江心。江面上漂着花花绿绿的碎纸片——是被炸飞的游乐券。傍晚清点药品时,张冠清发现少了三支吗啡。“被偷了。”他啐了口血沫,“刚才那帮青帮的混混。”程添锦的钢笔在伤员名册上顿了顿,墨水晕开成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太阳。名单最上方写着今日死亡人数:平民674人。林烬把打空的弹匣拍在桌上。勃朗宁的枪管还烫着——半小时前他刚用这枪从一个日本浪人手里抢回两箱血浆。窗外,残破的霓虹招牌斜挂在废墟上,“世”字只剩半截,在晚风里吱呀作响。8月15日黎明前的炮火照亮了苏州河。林烬蜷缩在前线掩体后,嘴里咬着绷带,单手给自己的左臂包扎。血浸透了布条,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耳边全是机枪的咆哮和伤兵的惨叫。程添锦跪在不远处,正在给一个胸口中弹的国军少尉注射最后一支吗啡。少尉的军装已经被血浸透,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程添锦俯身去听,却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娘……”,然后人就不动了。“操!”张冠清从废墟里拖出一个被炸断腿的女学生,她的蓝布衫下摆还在燃烧。他直接用手术剪剪开她的衣服,伤口暴露的瞬间,白骨森森。“按住她!”林烬扑过去压住女孩挣扎的身体,她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哭嚎。张冠清的动作快得近乎残忍,止血钳夹住动脉的瞬间,女孩昏死过去。远处,日军的坦克碾过苏州河桥,履带把阵亡士兵的尸体碾进碎石里。国军的机枪阵地已经哑火,只剩下几个伤兵还在用步枪还击,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溅起零星火星。“撤!往租界撤!”一名满脸是血的军官嘶吼着。林烬背起昏迷的女学生,程添锦架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兵,张冠清断后,手里还攥着沾血的手术刀。他们踩着战友的尸体后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地上的血太滑了。8月16日顾安派人送来消息:“闸北守不住了,撤进租界。”林烬把纸条烧了,火光映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程添锦的怀表彻底坏了,表盘裂成两半,时针停在3:17。8月17日他们在地下室设立临时救护站。一个穿长衫的商人送来两箱纱布,低声对程添锦说:“杜老让我带话——‘某部将在此处固守,务必接应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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