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两下“活着回来。”远处,轮船的汽笛再次拉响,催促着乘客登船。顾安把通行证和船票塞进林烬手里,忽然说:“程家父母那边,我会定期去信。”林烬看着他,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多谢。”张冠清已经拎起行李往船上走,回头不耐烦地喊:“磨蹭什么呢?等着日本人来送你啊?”林烬最后看了一眼上海这座承载了他太多悲欢的城市,转身迈向甲板。江风凛冽,怀表在胸前微微发烫,仿佛那个人在冥冥之中,给了他最后的勇气。——此去山河破碎,但终有重逢之日。1937路漫漫其修远兮轮船的汽笛声划破晨雾,甲板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林烬和张冠清挤在船舱的角落里,周围是拖家带口的商人、衣衫褴褛的工人、抱着婴孩的妇人,还有几个满脸稚气的学生,手里紧攥着《申报》,头版赫然印着“南京告急”。一个裹着破棉袄的老汉蹲在旁边,怀里搂着个小女孩,孩子的手里捏着半块发霉的饼,正小口小口地啃着。老汉见林烬看过来,苦笑着解释:“闸北没了,儿子媳妇都……就剩这丫头了。”张冠清沉默地从医药箱里摸出一包饼干,塞到小女孩手里。船舱另一头,几个穿长衫的知识分子正低声争论着时局——“国民政府迁都重庆,这仗怕是……”“八路军在平型关打了胜仗!只要坚持游击战……”“可上海都丢了,南京还能守多久?”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焦灼。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注意到林烬怀表链上残留的血迹,眼神一凛:“二位也是从闸北撤下来的?”张冠清冷笑:“怎么,要查户口?”年轻人连忙摆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全民抗战,保卫中华”,底下还印着左联的联络暗号。林烬盯着那张传单,忽然问:“去哪?”“山西。”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找八路军。”张冠清和林烬对视一眼,没再说话。夜深了,甲板上传来压抑的哭声。一个穿旗袍的妇人跪在栏杆边,把丈夫的怀表扔进江里——金属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转眼就被漆黑的江水吞没。她哽咽着念叨:“你说过会回来接我的……”林烬不自觉地摸向自己胸前的怀表,金属外壳已经被体温焐热。张冠清靠在一旁抽烟,忽然说:“程教授……如果在会不会嫌这船太挤。”林烬望着江面上破碎的月光,轻声回道:“他只会念叨《楚辞》里的‘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凝滞’。”张冠清嗤笑:“酸不死他。”两人都没再说话。夜风裹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甲板上的难民蜷缩在一起,像一群无家可归的雁。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和江水的腥气。林烬和张冠清靠在船舷边,冷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扑在脸上。不远处,几个穿西装、拎皮箱的商人皱着眉,用手帕捂住口鼻,嫌恶地避开一群蹲坐在角落的工人——那些人衣衫破烂,脚上缠着草绳,有的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啧,这帮人怎么上的船?臭死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低声抱怨,拉着女伴往远处挪了挪。“听说闸北那边逃出来的,身上指不定带着什么病……”女伴捏着鼻子,声音却故意扬高,像是生怕那些人听不见。那群工人低着头,沉默地缩了缩身子,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其中一个老汉咳嗽了两声,立刻引来周围人警惕的目光。“看什么看?”张冠清突然冷声开口,眼神锐利地扫向那几个商人,“嫌臭?嫌臭跳江啊,江水里干净。”金丝眼镜男脸色一变,正要反驳,却在看到张冠清医药箱上沾着的血迹时噤了声,悻悻地拉着女伴走开了。林烬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递给那个咳嗽的老汉。老汉愣了一下,颤抖着接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谢谢……谢谢长官……”林烬摇头:“我不是长官。”老汉苦笑:“穿得整齐的,现在都是长官了……”他的话没说完,船上的水手突然走过来,厉声呵斥:“你们!别聚在这儿!去底舱待着!”几个工人瑟缩着站起来,拖着破旧的包袱,踉踉跄跄地被赶向阴暗潮湿的底舱。老汉临走前,偷偷把那半包烟塞进了怀里,像是藏起什么珍宝。林烬盯着他们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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