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像塞进一团乱麻,疼得厉害。战壕里的泥泞、怀表上的划痕、朔县野地里星星点点的小黄花、顾安染血的嘴角扬起的笑……和眼前的病房、母亲的眼泪、父亲的焦急,乱成一团。“顾安呢?”他突然抬头,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妈妈愣了愣,眼神有些古怪:“小安?他昨天听说你住院,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林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瞬间涌出来,顺着手背往下滴。“在哪?”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站不稳。“在、在隔壁病房……”林烬翻身下床,脚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他扶着墙冲出去。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晃得他眼睛生疼,耳边仿佛又响起左南萧撕心裂肺的哭喊、张冠清带着火药味的怒吼、沈知微压抑在喉咙里的啜泣……他猛地推开隔壁病房的门——顾安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额角的纱布洇出一小片暗红,脸色白得像纸,几乎透明。胸口微弱地起伏着,眉头紧紧锁着,像是陷在什么不安的梦里,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林烬站在床边,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慢慢伸过去,轻轻碰了碰顾安的手臂,那点温热的触感传来时,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像叹息:“顾安……”顾安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漆黑、锐利,刚睁开时带着点恍惚,像蒙着层雾。可在看清林烬的瞬间,那层雾猛地散开,瞳孔骤然睁大,里面翻涌着震惊、不敢置信,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他大口喘息着,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浮木,手指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指节白得泛青。林烬再也忍不住,俯身一把抱住他,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骨血里,确认他是真的存在:“顾安……顾安……”顾安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猛地抬手,死死回抱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林烬的骨头。“回来了。”顾安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林烬的眼泪瞬间砸下来,滚烫地落在顾安的病号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顾安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着他,手指深深陷进他的后背,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空气里。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压抑在喉咙里的、带着颤抖的哽咽。门被轻轻推开,林烬的爸妈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妈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拉上门,拽着丈夫退了出去。门锁“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林烬的手指死死攥着顾安的衣服,指节泛白,声音发颤:“是真的……那些事……我们真的经历过……”顾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翻涌已经沉淀成一片沉静。“嗯。”他抬手,轻轻按在林烬的后颈上,把他按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在一起,像是要把那些硝烟、鲜血、生离死别,全都揉进这个迟到太久的拥抱里。病房里安静了很久,只有点滴瓶里的液体“滴答、滴答”缓慢滴落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林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喉咙发紧,半晌才低声开口:“林时他们……”顾安的手臂微微一顿,轻轻摇了摇头。林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在顾安床边坐下。手指微微发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细微的痛感传来,像是在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没有炮火的世界。顾安侧头看他,声音很轻:“像做了场梦。”林烬沉默地点了点头。是啊,一场太过真实的梦。梦里有人倒下,有人前行,有人永远留在了1937年的炮火里,连名字都没能留下。可那些眼泪的温度、鲜血的腥气、刻在骨头上的誓言,真的只是梦吗?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顾安的父母走了进来。顾母眼眶微红,看到林烬时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烬,你也醒了?我们可担心坏了。”林烬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喉咙还是发紧。顾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最终只是温柔地拍了拍林烬的肩膀:“醒了就好,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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