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带着刻意的抱怨,却在对上林妤茉略带窘迫的目光时,有些尴尬。江柏舟话音落下,池澪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他盯着江柏舟那张憋笑的脸,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刚准备张口,就见江柏舟迅速凑到他耳边,池澪下意识偏了偏头。“兄弟,我把你放心上,你别说话就行。”江柏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还带着几分笑意。池澪又深深看了他几眼,最终轻轻抿了抿唇,像是默认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安排”,将目光移开。林妤茉这才注意到阴影中的少年。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蓝白校服领口被系得一丝不苟,每一颗纽扣都严丝合缝,透着股近乎严苛的自律。一股莫名的慌张涌上心头,林妤茉紧张池澪也听到了自己刚才调戏的话语,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直直地对上了池澪刚从江柏舟身上移开的视线。刹那间,喧闹的食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打菜阿姨的吆喝声、餐盘碰撞的叮当声、同学们的谈笑声,统统消失不见。时间也仿佛凝固,林妤茉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池澪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小茉莉!”宋星冉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用力握住她的手。林妤茉才如梦初醒,若无其事地率先转开视线,转回身体,可掌心的汗、快速跳动的心脏,都在无声地泄露她内心的波澜。宋星冉也跟着转回身体,一只手还在她手上悄悄地摆动,似乎对刚才偶遇的有些激动。队伍像条缓慢蠕动的长龙,转眼间便到了林妤茉跟前。方才与池澪对视带来的悸动还未消散,她的指尖仍残留着些许发麻的触感,此刻连打菜窗口飘来的浓郁香气都变得模糊。目光扫过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金黄酥脆的炸鸡腿,她却没了纠结的心思,随意指了两道素菜。打完菜后,和宋星冉在角落的空位坐下,金属座椅传来微微的凉意。宋星冉刚把餐盘重重放下,便两眼放光,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啊啊啊,我刚刚看到澪神了!”林妤茉垂眸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时语调平稳如常。:“嗯,我也看到了,给你一张纸,擦一下餐具。”宋星冉接过纸巾,仍沉浸在方才的偶遇中:“好久没看到他了。我们班体育课和他们不是一起,哎。”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筷子在餐盘里无意识地划动着。林妤茉抬眼望向好友,见她满脸懊恼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快点吃饭哦,明天月考了,你那道数学题还不会呢。”她用筷子敲了敲宋星冉的餐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宋星冉苦恼地皱起眉,整张脸几乎要皱成一团:“小茉莉我都快忘了,你还提醒我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她嘟囔着,终于不再念叨池澪,转而一边戳着米饭,一边开启吐槽模式,从数学老师严苛的作业量,到复杂难懂的题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林妤茉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声。食堂角落的灯光带着微醺的暖黄,不锈钢餐桌映出池澪三人的影子。江柏舟将餐盘放下:“刚才那下差点露馅!”少年故意整理了下解开的校服领口,银链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我这精心搭配的不经意感,小仙女肯定注意到了。”文砚楠从身后抽出椅子,椅腿擦过地面发出声响。“注意到你差点笑到劈叉还差不多。"他用筷子敲了敲江柏舟的餐盘,糖醋排骨的酱汁溅上对方手背“上次你说要加三班班花,现在又换七班‘小仙女,小心哪天变成通缉犯。”池澪始终没说话,只是用银勺将碗里的豆腐切成小方块。当江柏舟提到“穿校服真好看”时,他捏着勺子的指尖突然收紧,瓷碗边缘发出细微的脆响。少女扎着马尾的模样突然闯入脑海——蓝白校服的领口贴着白皙的脖颈,几缕碎发被食堂蒸汽熏得微卷。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打菜窗口的暖光,像振翅的白鸟。“喂澪神,想什么呢?”江柏舟的筷子突然戳到他碗里,"是不是也觉得她特好看?"池澪猛地回神,勺中的豆腐块散成碎末。他没接话,只是将散开的豆腐舀起吃下,这个动作让文砚楠挑了挑眉。林妤茉和宋星冉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时,池澪恰好喝完最后一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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