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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坐池澪旁边吧。"林妤茉的视线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望去，恰好撞上池澪抬眸的目光。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拍。少年清冷的眉眼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却依然掩不住周身疏离的气质。"好的，老师。"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应答声。走向座位的短短几步，她却觉得像走过了整个黄昏。瓷砖地面映出她微颤的影子，与池澪投在地上的轮廓渐渐靠近。当她在旁边坐下时，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林妤茉从书包里取出早已翻阅过的竞赛教材，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掩盖不住耳边清晰的呼吸声——平稳、轻缓，带着少年特有的节奏。她悄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让心跳平静下来。灯光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林妤茉注意到池澪的手很好看，修长的手指握着签字笔，骨节分明，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臂。教室里渐渐响起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林妤茉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专注于面前的教材。教室人渐渐来齐了，窗外的蝉鸣声隐约可闻。韩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天光。“上课开始。”韩老师用红色粉笔在黑板上绘制洛必达法则的推导图谱，粉笔灰簌簌落在他藏青色的西装肩上。林妤茉翻开崭新的竞赛教材，指尖划过"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加粗标题，油墨的清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在空气中交织成微妙的气息。讲台下零星响起翻书声，前排男生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反复涂画着辅助线，橡皮碎屑像雪粒般落在蓝色校服上。"注意看这个参数域的边界条件。"韩老师突然转身，手中的粉笔头精准地击中黑板右上角的函数图像。"很多同学在这一步会忽略二阶导数的符号变化。"林妤茉下意识挺直脊背，目光追随着老师手中的教棍。她注意到邻座女生的笔记本上用荧光笔标出了三个不同颜色的重点区域，而自己的教材空白处，只在例题旁画了个小小的问号。下课铃以秒为单位逼近时，"接下来是随堂测试。"韩老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纸张，"三道题，六十分钟。"他的目光扫过教室，"我要看到你们的思考过程，不是死记硬背的套路。"林妤茉接过试卷，大致扫了一眼试卷。三道题目：第一道函数题的参数嵌套，第二道不等式的分式结构，第三道解析几何的抛物线群。“限时一小时，开始。”韩老师的腕表在讲台上投下椭圆的阴影。林妤茉深吸一口气，笔尖在函数题的定义域上画了个圈，却在写出第一个步骤时顿住——题干里隐藏的极值陷阱。林妤茉的笔尖在定义域上轻轻一点，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几种可能的解法。她抿了抿嘴，决定采用最稳妥的递推法，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刚刚下笔，她听见后排传来签字笔撞击桌面的声响，某个男生正烦躁地抓着头发，试卷被揉出细密的褶皱。第二道不等式题的结构复杂得令人目眩。林妤茉咬着笔帽思索片刻，突然想起在图书馆翻阅过的大学教材。当她用大学教材里的凸函数性质尝试展开不等式时，思路突然卡顿在第三步。草稿纸上很快布满了涂改的痕迹，像一张纠结的蛛网。最令她头疼的是第三道解析几何题。抛物线群在坐标系中交错，一时间理不清思路。林妤茉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擦了又画，最终只勉强推导出一个不完整的轨迹方程。她叹了口气，将能想到的思路尽可能清晰地写在答卷上，字迹比平时工整许多。收卷的哨声响起时，教室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这不等式谁能解出来啊！”前排男生将草稿纸揉成纸团。林妤茉将草稿纸折成四方形，发现自己只完整解出了函数题，不等式用泰勒展开写了但不确定，解析几何则在轨迹方程处戛然而止。走廊传来其他班的喧闹声，她望着空白的草稿纸右上角，忽然想起张老师说过的“竞赛班是另一个战场”。韩老师将收齐的试卷摞成整齐的方形，纸页摩擦发出细微的“唰唰”声。“今天的课程结束，可以开始自习。”他的皮鞋叩击地面，在走廊转角处消失。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翻动书页和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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