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又雪出去。”她看着比她美丽,比她拥有更好机会的年轻美丽的女孩,向另一个更美丽英气的女孩怒气冲冲地小跑过去,低头不语。仪又雪的喉咙本来就快冒烟了,踩着高跟,几乎要穿刺地面,噔噔噔地冲向阮祺然,咬牙道:“为什么让我出去?!”“哟~让谁出去呀?”一个带着有点轻佻地声音问。男女主演不是什么大牌演员,这次拍的戏受众窄,不然也不到他们来当主演。他们并不想参与戏外的纠纷,只是眼神关注着事态发展。不想导演真的让一个新人在片场指手画脚,仪又雪能忍住吗?她的确忍不住了,“我不干了。”几欲脱口而出。然而轻佻的男声打断了紧绷的气氛。仪又雪一口气压在胸口,差点没呛到。她脸色不好地问:“你谁啊?”来人带着墨镜双手插兜,衣着轻佻狂妄,耳缀着亮红色耳钉。他扫视了她一眼,虽然戴着墨镜,那目光却像是穿透了她,把她看的背脊一寒。似乎是得出眼前的女人不抱危险后,眼神一敛:“小然然~~你回来也不告诉我,真偏心~~亏哥哥还给你留了房间呢~~~”适才危险的感觉似乎是错觉。相比来人亲昵的态度,阮祺然显得颇为不悦。抵住他不让他靠近,“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一边去。”他抬手作投降的手势:“好好好,那我等你。”做了一个飞吻,“你要快一点。”阮祺然对副导演说:“再重新来一遍。”片场又运转起来,仪又雪站在一旁,僵成一尊铜像,她像被遗落在角落的硬币,无人察觉,被时间灰尘彻底遗忘。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都在看着谁?——看着那个女人。她只觉得一种无力感从心底迸发,怒气就像被零下﹣1000摄氏度的冰块冻结。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然而……她的脚就像也冻伤了,完全挪不开脚步。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承受别人的羞辱?……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是的,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被否定,不甘心赶出舞台,不甘心别人占据了她的位置。她看着有些变形的地面,眼睛发热。她终于知道了,她真正的不甘心。——她想成为演员。——她是喜欢演戏的。片场除了道具工作的声音,一片寂静。那个让她难堪的女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仔细看。”她错愕地抬头,看什么?身为演员的她离开了演戏的位置,还能看什么?“仔细看。”她生锈的大脑转动起来,豆大的汗水流下来。“再来一遍。”“再来。”……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年竹韵很镇定,虽然现在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但是她更加有信心,一分一毫做得完美。这是绝佳地表现自己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已经揪住了机遇的尾巴。按捺住内心的狂跳,她维持着上扬二十度的嘴角,有韵律的台词从嘴里跳出。之前重复的表演已经让她拿捏道了最好的表演节奏。她知道这是表演给仪又雪看,她表现地越好,反衬出……她看着镜头,也是仪又雪的方向,绽放完美的笑容,她说:“你不该奢求不是你的东西。”啊。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年轻女孩脸色突变。她按照剧本继续宽慰隐形的女二号。她看的是镜头,还是镜头外的人?副导演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古怪。仪又雪先是楞,刚开始她不知道要看什么,但是观察了几次后,她迟疑道:“……她表演地很好,很有味道…但是不仅仅是这样,还有……”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被引导跟着走了。她的语气带着迟疑,似乎发现了什么,又好像隔着一层纱。阮祺然向眼镜男走过去,路过她的时候,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两人错身而过。眼镜男笑道:“走吧,大小姐,小的久等了。”仪又雪抬手碰被弹的地方,呆呆地揉了揉。旋即反应过来,放下手,神色非常不好地看向年竹韵。这个女人,哼。苦嘉木都想堵住耳朵了,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啰嗦。一直讲,一直在讲!他突然好后悔来接女神的前一天晚上把耳屎掏光了,否则还能阻挡一两度分贝,他就跟苦逼的唐僧听师傅念经一样,头好痛,好想打人,要不打昏自己。“我是绝对不赞同的,女神就是女神。我喜欢那么叫,除非女神让我改口。”苦嘉木和赵导演在“要不要叫女神名字”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反思苦嘉木觉得这是他内心最本质的话,不能改。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地辩论,奈何年龄小嘴巴笨,被老狐狸绕着。老狐狸也郁闷,什么都占据优势了对方就是不改口,一时之间,两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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