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的树冠上系着许多红色的丝带,在日光下被风一吹,像风中的一团火。“那是什么?”慕容宇问。“回皇上,像是祈福的丝带。宫中有些女子会绣丝带,挂在树上祈福。”王内侍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他在宫里待了这么年,还没见过哪棵树上系这么多祈福带的,都赶上寺庙门口的祈福树了。王内侍根据方位正推测是哪个宫做得这么出格,慕容宇已经往那边走去了。等到一行人站在明惠宫门口时,众人都有片刻的沉默。院内无人。只有一棵系满红丝带的树。慕容宇走到这里才看见,树上的丝带远不止在远处看见的那些,不仅树梢的部分,连树冠下半部分也密密匝匝地系了丝带。树影映在地上,好似一棵枝叶繁密的树。王内侍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惠婕妤宫中的树,皇上可要老奴去通报一声?”慕容宇抬手制止,大步跨了进去。他走到老槐树下,转身看向殿内。殿内窗边,坐着一个温婉柔美的女子,低头绣丝带。一只猫懒洋洋地趴在她身边。侍婢在身边帮着理针线。一室寂静。女子眼中忽然掉了一滴晶莹的泪。那滴泪重重地砸在慕容宇的心上,他身躯一颤:“你为何哭?”朕不信人大概都有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慕容宇说不清今日为何会走到桃花林,也说不清为何看见那一树红丝带后会下意识走来。他更说不清,看见裴姝落泪时的心绪。自从裴姝进宫后,除了裴家倒台时裴姝在他面前哭过,他没见过她流泪。可她现在对着手上的针线,眼泪生生地坠下来。他脱口而出,问她为何哭。话问出口后,慕容宇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十余年不曾说话。“皇上?”裴姝抬眼看见慕容宇,面上尽是讶然,泪珠顺着脸颊滑下。芙蓉出水。裴姝忽然咬唇抽了一口气。指腹被针扎了一下,冒出血珠。那滴血珠落在红色的丝带上,洇成深色的印记。“朕问你,你为何哭?”慕容宇走进殿。裴姝和冬月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齐齐跪在慕容宇面前行礼。裴姝低着头:“臣妾见过皇上。”她指腹上又冒出来一滴血珠,被凝白的手指衬得愈加鲜红。慕容宇眉峰间聚了一团阴雨;“王淼,唤太医。”“是,皇上。”王内侍立刻差人去。王内侍走到殿外,让干儿子小刘赶紧跑去太医院:“要跑,跑着去!”小刘内侍不明白:“干爹,惠婕妤就破个手指头,用得着这么急?”王内侍一巴掌拍小刘脑门上,压低声音骂:“你个蠢的,急不急不是看伤势,是看皇上脸色。你没听见皇上方才的语气?惠婕妤就算没受伤,你也得十万火急地去叫太医!”小刘内侍挨了一巴掌,跑着去了。殿内。慕容宇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姝:“你在为何人祈福?”裴姝还未说话。慕容宇忽然抢在裴姝开口前怒斥:“你莫不是在为叛臣贼子祈福!朕当年饶你一命,已是开恩。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朕?”冬月爬过来乞求:“皇上,娘娘是在为皇上祈福啊。自婢子来到明惠宫以来,就见到娘娘一直为皇上绣丝带。”冬月扯着嗓子哭得夸张:“娘娘从春日绣到冬日,手冻了手破了都在绣。娘娘……娘娘为何不肯说啊……”慕容宇一脚把冬月踹开,双眸盯着裴姝:“朕要听你说。你为何哭?为何人祈福?”“臣妾若说了,怕皇上不会信。”裴姝抬起头来,一双清亮凄婉的眼睛望着他。慕容宇被裴姝这一眼望得差点站不住:“朕让你说。”裴姝的眼里都是爱慕与哀伤:“臣妾从未怨过皇上,也从未想过让皇上为难,故而这些年一直隐于深宫。然,臣妾心系皇上安危,皇上本命之辰将至,故悬丝带以祈福。”他十五岁登基,在位已二十一年,如今三十有六,本命年将至。民间常道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需消灾祈福。虽然已有三十多,但因他多年养尊处优,若单看外表,也可称器宇轩昂,矜贵不俗。慕容宇对镜正衣冠时,有时会觉得自己还停留在二十余岁的年纪。裴姝唇瓣苍白:“臣妾说了,皇上可信臣妾?”明惠宫狭小,阴暗,潮湿。美若天仙的女子跪在地上,灰白的裙摆铺成一朵半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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