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陈伶或许并不是在演戏。或者说,他演得太像了,像到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在做自己。陈伶唱完最后一句,台下一片死寂。过了很久,才有一个乞丐小声地叫了一声“好”。紧接着,更多的叫好声响起,虽然微弱,但却真实。陈伶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他转身,从台上跳下来,走到浊面前。“怎么样,爷唱得不错吧?”他又恢复了那副戏谑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深情演唱的人不是他。浊看着他,突然道:“你为什么讨厌戏?”陈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笑道:“因为戏太假了。假的英雄,假的美人,假的忠诚,假的背叛。明明都是假的,却还有那么多人信以为真,不是很可笑吗?”“那你为什么还唱得那么好?”浊又问。陈伶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因为我想让那些看戏的人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想让他们明白,他们追捧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我随手就能演出来的玩意儿。”他顿了顿,眼尾的绯红似乎又深了几分。“我想让他们知道,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的。只有我,才配当这出戏的主角。”浊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觉得,陈伶或许也在骗自己。就像他自己,明明知道光明可能永远也追不上,却还是固执地追寻了三百年。他们都是活在自己执念里的人,不是吗?“走吧,”陈伶拍了拍浊的肩膀,菌膜的触感冰凉而滑腻,“再往前走,就到我说的那个地方了。到时候,让你尝尝光明的滋味。”他转身,朝着小镇外走去。红袍的下摆扫过戏台的边缘,带起一阵尘土。浊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台上老者的尸体,以及那些依旧麻木的乞丐。他背后的花冠轻轻晃动,瘴气里的人脸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跟了上去。或许,光明真的像陈伶说的那样,只是一场戏。但他还是想看看,这场戏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子。光明的囚笼越往前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甜香。像是花蜜,又像是某种果实熟透了的味道。陈伶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仰头看了看前方,那里的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而是透出一种柔和的白光。“快到了。”他轻声道。浊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能感觉到,那股他追寻了三百年的气息,就在前面。很近,很近。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里的树木都是银白色的,叶子像琉璃一样透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森林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是用白色的石头砌成的,塔尖直插云霄,塔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城堡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温暖的光芒。“这就是我说的地方,”陈伶指着城堡,对浊说道,“里面有这世上最干净的光。”浊的视线紧紧盯着城堡,他能感觉到,那股光明的气息就是从城堡里散发出来的。他的根须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花冠上的獠牙也兴奋地碰撞着。“进去吧,”陈伶推了他一把,“去尝尝你梦寐以求的滋味。”浊犹豫了一下,看了陈伶一眼。陈伶的脸上挂着惯常的戏谑笑容,眼神里却看不出任何恶意。最终,浊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城堡走去。他的根须踩在白色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走进城堡,里面比外面更加明亮。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颗发光的晶石,把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大厅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的水是金色的,散发着浓郁的甜香。而在水池的中央,漂浮着一朵巨大的莲花。莲花的花瓣是纯白色的,每一片花瓣上都凝结着一颗露珠,露珠反射着晶石的光芒,看起来无比圣洁。那股光明的气息,就是从这朵莲花上散发出来的。浊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一步步走向水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渴望着那朵莲花,渴望着那股光明的气息。就在他快要走到水池边的时候,陈伶突然开口了:“别急啊,先看看清楚。”浊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陈伶走到他身边,指着水池里的莲花,笑道:“你不觉得这朵花有点眼熟吗?”浊仔细看去,只见那朵莲花的花瓣边缘,隐约有一些细小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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