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中抽出剔骨刀,对准了那伶人的心脏。“等等!”浊突然开口喊道。陈伶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你想替他求情?”浊摇了摇头:“他只是个可怜人,何必跟他计较。”“可怜人?”陈伶笑了笑,“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我要是个个都可怜,那我还怎么当这个‘猩红主宰’?”他虽然这么说,但手里的剔骨刀却没有再刺下去。那伶人见状,连忙对着浊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陈伶瞪了浊一眼,然后站起身,对着台下的鬼魂们喊道:“各位,今日这出《钟馗嫁妹》怕是唱不成了。不过没关系,我给大家换一出,就唱《霸王别姬》怎么样?”台下的鬼魂们依旧麻木,没有任何反应。陈伶也不在意,他走到后台,拿起一把长剑,然后又走回台前。“当——”他长剑一挥,斩断了台上的一根绳子。一块幕布落了下来,幕布上画着楚汉相争的场景。陈伶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唱了起来。他的唱腔时而高亢,时而低回,时而悲愤,时而凄凉,仿佛真的把人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的身段也极为标准,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他手中的长剑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台下的鬼魂们依旧麻木,但高台上的那个伶人,却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自己模仿得已经很像了,但和陈伶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陈伶唱到动情处,突然猛地一剑刺向自己的胸口。“不要!”那伶人下意识地喊道。但长剑并没有刺中陈伶,而是在离他胸口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陈伶看着台下,眼神里充满了悲愤和绝望。“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唱完最后一句,陈伶猛地将长剑扔在地上,然后对着台下的鬼魂们深深一鞠躬。台下依旧一片死寂。陈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他转过身,走到浊身边:“走吧。”浊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你明明很会唱戏,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戏的天敌?”陈伶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因为我唱的不是戏,是命。”他顿了顿,眼尾的绯红似乎又深了几分:“这世上的戏,都是假的。但我的命,是真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陈伶的命,不是谁都能摆布的。”浊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陈伶说的是实话。这个总是带着戏谑笑容的家伙,其实比谁都要认真。他们转身,朝着鬼市外走去。高台上的那个伶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对着他们的方向深深一鞠躬。走出鬼市,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鬼市的灯火在他们身后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接下来去哪?”浊问道。陈伶想了想,笑道:“不知道。不过,只要有好戏看,去哪都行。”浊笑了笑,然后和他并肩朝着远方走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或许,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光明和黑暗。就像陈伶,他虽然是“鬼嘲深渊的猩红主宰”,却能唱出最动人的戏。就像他自己,虽然是“苦肉浊林的蠕动霸主”,却也会对一个伶人产生怜悯。他们都是活在矛盾中的人,或许,只有彼此,才能真正理解对方。腐烂的戏台离开鬼市后,他们又走了数日,来到一处更为荒凉的地界。这里连荒村都没有,放眼望去,只有无尽的黄土和怪石。这日午后,他们正走着,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很淡,像是木头腐烂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气。“这味道……”陈伶皱了皱眉头,“像是戏台子的味道。”浊的根须在地上探了探,沉声道:“前面好像有个村子。”他们加快脚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的房屋大多已经倒塌,只剩下几间还勉强立着,看起来破败不堪。而在村子的中央,有一个戏台。那戏台比他们在之前那个小镇看到的还要破败,梁柱已经腐朽不堪,上面爬满了藤蔓,戏台的顶也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椽子。但奇怪的是,那戏台虽然破败,却隐约能看出曾经的繁华。台柱上还残留着一些彩绘的痕迹,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些戏曲人物。“看来这里以前很热闹。”陈伶走到戏台前,伸手摸了摸台柱上的彩绘,“可惜了,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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