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盖过了窗外的虫鸣。李青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滑进了他的衣襟,指尖擦过他汗湿的脊背,激起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忍不住微微发抖。“唔……”陈伶低吟一声,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被李青山按得更紧。他的膝盖磕在箱角,疼得他闷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下来,彻底靠在了李青山身上。李青山察觉到他的示弱,吻的力道轻了些,却更缠绵。他的唇齿间带着松烟墨的清冽,混着陈伶唇上的胭脂甜,像酿了多年的酒,一沾就醉。陈伶的手从他脖子滑到后背,紧紧攥着他的衣料,指节泛白,像是抓住救命的浮木。不知过了多久,李青山才稍稍退开。两人都喘着气,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相触。陈伶的唇被吻得发红发肿,像熟透的果子,眼角也染上点水汽,比台上的杜丽娘更添几分艳色。“你……”陈伶想说什么,嗓子却哑得厉害。李青山忽然低头,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红肿的唇,眼底的月光碎成一片,像揉进了星子。“胭脂……”他声音低哑,“蹭掉了。”陈伶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摸向自己的嘴。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软,还有点麻,他触电似的缩回手,耳尖红得要滴血。李青山站在原地没动,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的嘴角似乎还沾着点红,是陈伶唇上的胭脂,像朵开在冷白皮肤上的花。后台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堆在角落的戏服投下长长的影子,像谁的水袖,悄悄缠在了一起。陈伶看着李青山,忽然想起他绣的那只孔雀,青金石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光,原来不是孔雀,是藏在羽毛下的火焰。“我……”李青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过头,“明天早功,别迟到。”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军绿色的纪律袖章在月光下闪了闪,消失在后台门口。陈伶蹲在地上,半天没动。地上的水袖还摊着,藕荷色的绸缎映着月光,像他刚才跳错的那个云手,乱了方寸,却又美得惊心动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李青山的温度,和一点淡淡的皂角香。箱子上放着那盒胭脂,樱桃红的瓷盒在月光下泛着光。陈伶拿起它,指尖划过冰凉的盒面,忽然笑了笑。原来李青山说的对,这颜色,确实适合他。只是不知道,下次勾脸时,该用多少力气,才能盖掉唇上这抹被吻出来的红。镜中影早功的哨声刺破晨雾时,陈伶正对着镜子描眉。指尖的眉笔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镜中的人影眼底泛着青,是昨夜没睡好的模样。唇上那点被吻出来的红还没褪尽,像抹没晕开的胭脂,透着股不合时宜的艳气。他昨晚终究还是用了那盒樱桃红。指尖蘸着脂粉往唇上拍时,总觉得那颜色烫得吓人,像李青山落在他唇上的温度,怎么都盖不住。“班长,李纪律在操场点名了!”门外传来师弟的喊声,带着点慌张。陈伶手一抖,眉笔在眉峰上划出道歪线。他懊恼地啧了一声,拿卸妆巾擦了半天,那道痕迹却像生了根,越擦越明显。等他趿着练功鞋跑到操场,队伍已经站得整整齐齐。李青山背着手站在队前,军绿色的袖章在晨光里格外扎眼。他今天换了身练功服,月白色的,衬得肩背线条愈发挺拔,倒有几分武生的英气。陈伶刚站进自己的位置,就感觉一道目光扫过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云手,预备——”李青山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块浸了水的青石。队伍里响起整齐的衣袖摩擦声。陈伶抬臂、旋身,藕荷色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弧线,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角的余光里,李青山的身影总在晃动,像面镜子,照得他浑身不自在。“陈伶。”忽然被叫到名字,陈伶的动作顿了一下,水袖差点缠到手腕上。他定了定神,看向李青山:“到。”李青山朝他走过来,步子不快,却带着种无形的压力。晨露打湿了他的发梢,几缕黑发贴在额角,少了些平日的冷硬,多了点水汽氤氲的柔和。“手腕抬高半寸。”他站在陈伶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看,又飘了。”指尖忽然覆上陈伶的手腕,带着点晨露的凉意。李青山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却很轻,像在丈量什么精密的尺寸,一点一点往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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