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顾安身上:“顾总,我就是想问问,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值得您这么上心的?”王父一脸茫然地看看妻子,又看看顾安,手中的茶杯悬在半空。他向来迟钝,此刻才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对。顾安放下茶杯,表情依然从容:“伯父伯母,之前帮王家,是因为我和王浔的交情好。”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毫无表情的王浔脸上,“现在是因为我把王浔当做我的家人。”“好啊!”王父忽然大笑,重重拍了下桌子,“我又多了个儿子!”他完全没有听出话里的深意,又兴高采烈地倒起茶。王母冷笑一声,对着王父翻了个白眼,随后又转向蔡文恩温柔地说:“文恩啊,今天想看你了,你先动筷吧。”蔡文恩的目光在顾安和陆凯舟之间游移,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前的食物。王父立刻热情地招呼大家:“吃吧,快吃吧,大家都别客气。”王父夹起一块三杯鸡,连声称赞味道好。王母也勉强扯出笑容,夸蔡文恩贤惠能干。陆凯舟在一旁频频点头附和,眼睛不时瞟向蔡文恩。王浔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送着菜。他能感觉到顾安投来的关切目光,却固执地不肯抬头回应。王父边吃边问一旁的顾安:“这菜吃起来和我们这的,还真不一样!”顾安夹起一筷子菜脯蛋:“还是要多亏文恩,不然我们也都吃不到。”“是啊,文恩可真是好女孩,可惜嫁人了。”王母忽然飘出这一句。顾安、陆凯舟四目相对,一脸问号。王浔看着眼前这出,差点晕过去,他们居然还没有提前对好供词。“顾总?看你着样子是不知道吗?文恩已经结婚了。”她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了不自然,于是继续说道。一旁的蔡文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阿姨,你怎么忽然拿我打趣啊,我和顾哥虽然要好,但是那个时候我在国外,他还不知道。”王母没有拆穿,只是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浔一眼。这一眼坐在的每个人都看到了,好像在说,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全都在骗人。王珺咬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凑近母亲耳边说了句什么。母亲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当作响。“还吃不吃饭了?”王母的声音骤然拔高,“别在这膈应人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让我见到他。”说完她的脸都开始发红。顾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中的筷子都悬在半空。蔡文恩见状连忙打圆场:“阿姨,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生气?”她用舒缓的音调,试图安抚王母。“有人蛊惑完我儿子,现在还想来拉拢我女儿!”王母气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安。王父一脸茫然地放下碗:“怎么回事?你们都在说什么?”“你这个死人!”王母的眼泪夺眶而出,“你就看不出来吗?你儿子和顾安的事。”“什么事?”王父的眉头拧成一个结,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刚刚还一直在吃的王浔,缓缓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却不料被顾安抢先说:“爸,我和王浔在一起了,相爱的那种在一起,刚刚说把王浔当家人,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目光直接撞上了王父错愕的眼神。餐桌上瞬间安静地可怕。窗外呼啸的北风仿佛也停滞了,只是剩下挂钟发出的声音。良久,王父转向王浔,低声说:“我要听你说,这是真的吗?”“是真的。”王浔用最坚定的声音,最端正的态度回答了自己的父亲。此刻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我们现在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以后也想这样下去。”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王父深深吸入一口气,然后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需要点时间”他说话声音越说越小。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笼罩餐桌,他们好像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冲破困局。最后是王浔拿起筷子,继续吃起饭来。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母亲倔强又固执,不是一两次见面,一两次的好处就可以说服收买她的。而自己的父亲虽然迟钝,但是他一定要自己亲口去说,才会认真地去思考。想到这,他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今天就权当回来看看父母,体验一下出柜套餐。陆凯舟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气氛:“叔叔,我看院里有很多玉米,都是你种的?”王父像是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啊啊对,家里的田也就我在种。”餐桌另外一头,蔡文恩小心翼翼地给王母夹了块龙虾:“阿姨,尝尝这个,特意拿来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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