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老花匠赵廷文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暖阁窗后,唇畔那抹温和笑意未减反深。他并未立刻回热闹的花厅,而是信步走下廊阶,踏入了清冷的庭院。积雪初融,湿漉漉的青砖反射着冬日清冷天光。赵廷文缓步而行,目光掠过雕梁与积雪的角落,这份寂静无声将身后的热闹隔开。行至西厢僻静的廊下转角,他的脚步无声顿住。廊柱阴影里,一位头发花白、身着厚实旧棉袄的老人,正佝偻着腰,手持半旧竹枝大扫帚,一丝不苟地清扫廊沿下的尘土枯叶。正是照料方家庭院几十年的老花匠——福伯。看清福伯的刹那,赵廷文那双清冷眼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凝。仿佛某个尘封已久却异常清晰的画面,被这熟悉的身影骤然勾起。他并未停留,只自然地转了方向,朝福伯走去。皮鞋踩在湿润的青砖上,发出极轻的声响。福伯闻声停手,有些吃力地直起腰望来。看清来人是赵廷文时,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堆起恭敬朴实的笑容,忙放下扫帚,微微躬身:“哎哟,姑爷!您……您怎么到这边来了?是……有什么事吩咐?”语气里带着本能的敬畏。赵廷文行至福伯面前驻足,高大的身影在稀薄冬阳下拉出长影。他脸上浮起温和笑意,声音平稳如闲话:“福伯,没什么事,出来透透气。见着您,倒想起好些年前,也是您在这院里忙碌。”福伯浑浊的双眼亮了一瞬,笑容加深,漾开回忆的暖意:“姑爷您记性真好!那会儿……是有些年头了。”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目光下意识投向西厢房廊下那片此刻在冬日里显得空荡萧瑟的花圃方向。仿佛那里仍盛开着旧时光。他喃喃:“那会儿……廊下的花儿开得可好了……”话未尽,只余沧桑朴实的笑意:“小姐打小就皮实,总爱钻花丛里,沾一身泥,倒比那些花儿还鲜活。”赵廷文的目光,随着福伯的话语和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片空寂的花圃上。寒风掠过枯枝,呜咽低回。那里没有骄阳,没有芬芳,更无花丛中那个沾着泥点、笑得毫无顾忌的灵动身影。赵廷文负在身后的手,在无人得见的阴影里,指节微微蜷起,指腹之间细细摩挲。那双深邃眼底,似有被岁月深锁的光影疾掠而过,快如惊鸿,旋即复归沉静深潭。他未接话,只唇角牵起极淡弧度,目光仍胶着于那片空寂,声音低沉悠远:“嗯,我记得。开得很好。”福伯望着赵廷文凝视花圃的神情,那眼神中沉淀着他看不懂的、过于深沉的东西。老人笑容微滞,复又憨然展开,带着感慨:“是啊,开得好……开得好……”不知是附和,还是追缅某个逝去的绚烂盛夏。一阵冷风卷起枯叶。赵廷文收回目光,转向福伯,语气恢复惯常的温和与尊重:“天寒,您注意身体。”“哎,好,谢谢姑爷惦记!”福伯连忙应声。赵廷文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沿来路,步履沉稳地走向花厅喧嚣。福伯立在原地,望着那渐远的背影,又看看空寂的花圃,浑浊眼底掠过一丝极朴素的明悟。他弯腰拾起扫帚,继续缓慢而专注地清扫。仿佛刚才那段简短的对话,只是拂过庭院的一阵寻常微风,了无痕迹。*返程的车内暖意融融。方允脱掉了斗篷,只穿着那身正红的旗袍,慵懒地靠在座椅里,眉眼温柔。她指尖把玩着母亲塞来的沉甸甸红包,嘴角噙着满足笑意。赵廷文坐于她身侧,闭目养神。夕阳的金辉透过车窗,描摹着他优越而略显疲惫的侧脸轮廓。方允侧过头,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心里软软的。他在堂哥面前那句掷地有声的承诺犹在耳边:“在我这里,她可以永远做那个被宠惯了的‘小丫头’。欺负她?不敢。”忽觉身边这人,除了偶尔“管得宽”、“算账狠”,真是……无可挑剔。“赵廷文?”她小声唤他,声音甜软。“嗯?”男人缓缓睁眼,眸光落在她明媚的小脸上,带着询问。“累啦?”方允凑近了一点,身上清浅馨香悄然萦绕。“还好。”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发顶,动作亲昵宠溺。方允望着他含笑的眼眸,暖阁窗内的画面蓦然浮现:独立于寒梅树下的身影,指间星火明灭,与餐桌上那个温柔宠溺的丈夫,形成了太过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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