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方一记凌厉直拳袭来,她似避无可避。电光石火间,她眼神忽向盛秉均侧后方一飘,小脸露出惊乱之色,脱口喊道:“啊!大伯?!”盛秉均毕竟稚嫩,闻声本能一分神,拳势稍滞!就在他这零点几秒的分神之际!方攸宁动了!她就像一只等待已久的小猎豹,原本看似失去平衡的身体骤然爆发出惊人的敏捷度。她没有硬抗,而是顺势侧身滑步,避过拳锋,脚下精准一绊,同时发力推向对方因分神露出的腰腹破绽!“砰”的一声,盛秉均重心尽失,结结实实摔落垫上,兀自发懵。整个训练场安静了一瞬。方攸宁站在旁边,微微喘着气,小脸上红扑扑的,额角还有汗珠,眼睛里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和一丝小狐狸般的狡黠。教练愣了下,强压嘴角,上前肃然道:“方攸宁,胜。但是……”他看向爬起身、脸色红白的盛秉均,又看回一脸得意的方攸宁:“利用场外因素干扰对手,属使诈,下不为例。”方攸宁撇撇嘴,但还是乖乖点头:“哦,知道了教练。”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可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盛秉均这下彻底明白了,自己是被这小丫头给耍了!他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指着方攸宁:“你!你耍赖!”方攸宁却冲他做了个鬼脸,理直气壮:“兵不厌诈!教练只说不许用场外因素,又没说不许用脑子!你自己分心,怪谁?”说完,得意地一甩马尾辫,转身去喝水了。留下盛秉均在那里又气又恼,却又无法反驳,只能暗暗咬牙,把这个古灵精怪又厉害得要命的赵家小丫头给记住了。……相较于妹妹充满动感的假期,赵穆清的“课外实践”则显得沉静许多,却同样深度惊人。他第一次进入某*委的办公室“实习”时,刚过八岁。没有工位,没有头衔,只有一张放在角落的小书桌。他的任务很简单:在秘书的指导下,学习公文的基本格式、流转程序,阅读那些已解密的政策文件汇编和年度工作报告。他需要理解一份文件从起草、征求意见、修改、签批到最终下发所经历的全部环节,以及每个环节的意义。那些严谨甚至枯燥的文字,在他眼中呈现出权力运行与协调艺术的深层逻辑。家庭教师为他量身定制了一系列“社会调研”课题,内容远超普通中小学生的认知范畴。九岁时,他的课题是“不同区域城乡结合部的治理模式比较”。在老师陪同下,他实地走访京城多个城乡结合部,观察环境卫生、流动人口管理和小商业生态,并与居委会人员、小店业主、居民进行预设问题的简短交流。回来后,他需撰写报告,分析不同模式的优劣,并提出自己的“建议”。这种训练,让他从小就摒弃了纸上谈兵,学会了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去观察、提炼问题的本质。他更多的时间是“旁听”和“观察”。赵廷文在家与人谈事时,他有时会被允许待在书房一角安静地看书。实则全心捕捉着大人谈话的视角、分寸和问题界定方式。他默默将这些碎片信息与书本知识、调研见闻相互印证,逐渐构建起自己独特的思想框架。……周六清晨,秋阳柔和地洒满西街别院。早餐桌上气氛宁静,精致的餐具盛着清淡的餐点。赵廷文放下手中的简报,望向对面安静用餐的儿女。“今天天气不错,”他语气温和,“上午我没有安排,带你们去后面的林苑散散步?聊聊你们最近在学校的情况,或者……随便聊聊。”对一位日理万机的大领导来说,这样的闲暇与亲子时光实属珍贵。方允正小口喝着牛奶,闻言也微笑着看向孩子们,期待他们的响应。然而,妹妹方攸宁率先抬起头,利落地咽下食物,小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清脆急切:“爸爸,今天不行。大伯一会儿就派人来接我,我要去他那儿。”她顿了顿,又自然地补充:“晚上我也不回来了,就住在大伯家。”餐桌上安静了一瞬。方允与赵廷文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笑意。赵廷琛“抢”侄女的手段是越来越熟练了。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去找大伯”,绝不只是简单的家庭聚会,必然又是某个能让小女儿眼睛发亮的军事项目或推演在等着她。方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纵容,叮嘱道:“去吧去吧。记得要听大伯的话,不许调皮捣蛋,更不能打扰大伯工作,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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