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人同他们相对而坐。坐在三人正中间的是位头发精短,气质飒然利落的女Associate(高级经理)。另一人西装革履落单,坐在角落里,一副路过此地前来旁听的姿态。同他们白日见过的那些投资人不同,KS的人已经自行预装了目前Feng行在苹果商店上架的最新版本。
封疆带来的财务模型等资料齐备,部分内容前期已经提交给分析师,建模是他的强项,各种信息明晰条理。文书方面也因为田望秋的坚持做了部分妥协,在追求简明扼要的同时,加了部分师从田望秋时入乡随俗学会的互联网式“不说人话”,不乏业内“黑话”赋能、颗粒度、链路等等。整个过程中最难熬的是室内落针可闻,KS全员埋首桌案研读资料,无人吱声晾着他们的那一刻钟。真正交流起来封疆和池张倒是如鱼得水。待封疆详解展示完app计划中优化上线的版本过后,来自KS的一番连珠炮式发问,池张配合他,俩人亦答得很是得体、顺溜。
封疆随口说的那句“没准儿刚进去就出来了”亦有幸言中。
此前被动随着投资方思路走,屡屡失利,KS树大反而使人平常心,没有望而生畏。这回封疆先于KS谈钱,在一番试探之后,他冒险选了此前众人商议时的另一个寻求资金的方案,提出五百万美元的过桥贷款。短发女Associate在接收到这个数字后面露犹豫,久未吱声。
封疆也不催促,等了五分钟后便起身,招呼池张礼貌告辞。
对方踟蹰于是否挽留,没能短时内纠结出个所
以然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这次会面无果而终。
临出门前,池张还特意回头看了角落里那个从会面开始便安坐如山的“西装革履”一眼。
*
再度踏上街边藏青色的石板路,进入Feng行界面发出打车订单,等系统分派出租车司机接单的功夫,池张才道:“刚才搁旁边远远儿坐着的那个人,什么意思?二十一世纪了还玩这种考察法,放一拨儿小兵小蟹来探路?又不是养在深闺二十年的姑娘出门相亲,要借别人的口来试探摆在她面前的陌生公子是不是良人。”
听池张絮叨的功夫,封疆垂首扫了眼手中攥着的名片。是出门前,短发女经理从一旁的置物盒中临时抽出来,塞过来的。
烫金字于冰凉材质的薄片上深深地烙印下一个名字:程次驹。
凸起的这三个汉字纹路明晰,笔划舒展,从容磅礴,就像是这三个字自带筋骨。
名片贴肤沁凉,这名字不像是那位女经理的名片,倒更像是属于那个角落里气场慑人的冷眼旁观者。
池张喃声道:“第六感告诉我,这边儿还是有戏。”
封疆想起进门前跟池张提起的那句选妃的玩笑话,将名片插进衬衣胸前的口袋,瞥他:“那你这第六感有没有告诉你,金主是一见钟情愿砸黄金万两,还是仅觉得条件匹配可以搭伙但连彩礼都想砍价?”
正说着,接单的司机到了,棕绿色别克昂科威切割开路灯洒下的大团光晕,慢慢泊停至路边。
俩人刚上车,池张还没来得及细问封疆怎么看,置于掌心的手机便嗡嗡大震。
看清来电号码的那刻,池张抿唇,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脸色如灰白将褪的潮汐,缺颜少色。
他低咒了声,即刻拒接。
今儿也算冤家路窄,有前缘的KS从有些膈应他变得不那么膈应了,这世界上最膈应他的那个人却又冒头了,真是出门少看一眼黄历都不行。
池张选择拒接,但对方却不依不饶,很快手机起了又一轮震动,似是他不接便不肯罢休。
扣在手机边框上的指节绷得死紧,池张这回选择放任,任震动声在出租车窄仄的车厢内乍起乍落,抓人心神。
封疆近两年被部队磋磨的耐性更甚于过去,他没动声色。
但前方的司机师傅好奇心难掩,视线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探向后排,想要一窥究竟。
封疆抬眼,同司机在后视镜内短暂交锋了下,司机这才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待池张的手机锁屏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之后,来电人终是作罢,车厢内的喧嚣暂时偃旗息鼓。
池张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刚准备冲封疆解释下这是演的哪一出儿,松的那口气又随着身旁封疆手机铃声的响起再度被提了起来。
池张在心里日了有一万只王八蛋,当他扫到封疆手机屏幕上亮起的是那个备注为“池叔”的号码时,王八蛋的蛋壳瞬间齐齐爆碎,他立刻吼道:“挂了他,不许接。”
见封疆抬手,心里的卧槽差一点就将蹿出口,池张又补充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敢接,我就敢翻脸。”
池张这一嗓子拔得险峻,但这威胁于封疆力道几无。
在封疆对着声筒喊出那声“您好”时,池张心内漠然地呵呵两声。
随后的通话池张自行屏蔽,他脑子里天人交战,全是昨夜他同“矿主”爹池明礼吵架时那些互相攻击、侮辱对方的语言。
自从池明礼发妻,池张生母作古,池明礼忍到池张十八岁成人后迎娶了新人,爷俩这种对骂就在不断升级,吵一次,怒火至少要爆燃上五天。池张嗓子今儿之所以冒火,就全拜池明礼昨夜一番吵嚷所赐。
池明礼的这一通来电算长。
长到封疆得以挂断电话时,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封疆那小四合院儿,已经不足二里地车程。
封疆收了手机,还没开口,一旁的池张生硬且动作幅度极大地挪动身躯,靠向远离封疆的车窗,将视线全数投向车外。只留给封疆一个沉寂无言的后脑勺。
幼稚。封疆心道。
明晃晃是个避开他的姿势,拒绝沟通。
封疆心底发笑,知道池张必是没上心听他在电话里同池明礼说了什么,不然不会是这么不近人情的反应,单方面将他划到敌对阵营里去。
大概池张从未想过,他从没想要劝池张宽宏大量,同池明礼和解。
在池明礼和池张之间,他不会、也没道理去考虑池明礼的任何苦衷和所谓苦心。
*
池张数次从池明礼那儿惹一肚子气回来,封疆次次记得深。
早些年,封忱的庇佑一早将封疆与有诸多不良嗜好的继父陆成良切割开来,封疆一样不擅长处理父子关系,更别谈介入他人的父子关系。
前几年,封疆碰上了被怒火点着的池张,试过顺毛捋、逆毛摸,作用皆有限。
现下池张既然抵触,封疆也没想逼迫他即刻敞开铸在心上的铜墙铁壁,给池张自我调适的空间,暂不言语。
车厢内闷得像加了盖儿的湖。
巧的是,赶在这空当儿,适才池张打车时,封疆传给步蘅的那几条消息有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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