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碎碎念道:“出了事,右相躲得真是时候。”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马蹄声。
陆洗带工部的人一齐到会。
他素日穿得齐整,这回的官袍却沾着未及拍净的灰尘。
林佩的目光与陆洗相接,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复杂的情愫。
尧恩道:“陆相,董尚书,何侍郎,工部总领全国火器制造,地方布政使司负责管理原料仓库,都司分发军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尧恩一向寡言,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极少第一个开口发难。
董颢一向平实沉着,面对此情此景,却双腿发抖,额上出了满头的汗。
尧恩抬手指向南边,冰冷道:“意味着洪武门前的棺材现在可以用上了!”
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贺之夏、秦招、闻远陆续到会。
“这就是冒进的后果。”秦招连连摇头,“擅开关市,擅自营造,管理不善,祸患无穷。”
闻远似有些难以置信,上前看沙盘。
贺之夏没有说话。
气氛愈加凝重。
陆洗绕开众人,来到林佩身边。
“知言,我也是刚刚得知,”陆洗恳切道,“但这其中有些蹊跷,能先借一步说话吗?”
林佩端坐在交椅上,指尖敲打着扶手。
案情突然,矛头直指工部和平北、辽北二省地方官员,这个时候如果他顺手一推,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赢得兵制之争。
但问题出在一个巧字上,发生的时机太巧。
从政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局外有局,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利用他。
“公事就在公堂上议,不分你我,当务之急是把这伙暗贩**的歹徒全部缉拿归案。”林佩不肯借步说话,直接言道,“我先提供一条可能有关的线索,从宣德县衙役捣毁农民田地的案子说起,案子深究下去其实是有疑点的。”
这句话扭转了会议的走向,让各方人员停止互相抨击,转为商讨对策。
陆洗眼中微澜,对林佩深深行了一礼。
尧恩见状,顺着林佩的话说道:“宣德县衙役的令牌在田间被农民捡到,当时来不及仔细审问,但现在来看,不能排除是有人故意偷盗令牌,嫁祸县官,从中挑拨生事。”
林佩道:“据说当地……”
陆洗打断道:“我的人已经查出些眉目了,我来说。”
林佩顿了一下:“好。”
陆洗道:“近日有一伙齐东来的游学之士在宣德县附近活动,白天参与文社与名士交流诗词文章,晚上偷摸行动,其中有一两个常入户行窃。”
尧恩道:“抓了吗?”
陆洗道:“抓了,搜出五、六套仿制的官服,拷问之下,得知就是他们假扮县衙官兵去捣毁农田,还偷了令牌扔到田间故意让农民捡到,由此嫁祸。”
尧恩看向林佩,点了点头。
贺之夏道:“两位丞相认为这件事和军火案有关系?”
——“一定有关。”
林佩和陆洗异口同声。
众人一惊。
陆洗道:“这伙人现在平北府大狱关押,由张济良看着,但他们的头儿自尽了,只能审出事情是他们做的,审不出何人指使。”
林佩想了想,道:“你方才说,这伙人曾与当地名士交流诗词文章?”
陆洗道:“这既是掩人耳目的办法,也是刺探消息的渠道,文人在学府诗社相交,不会对彼此有很强的戒心,而这些人之中又不乏有与官府关系紧密的,就容易泄露机密。”
林佩道:“文人相交讲究学派,他们自称是何人门下弟子?”
陆洗道:“何人不清楚,但他们都谈论过一句诗——月照孤枕难成梦,心随征人去不归。”
“是闺怨诗,又是齐东来的……”温迎捏着下巴思考。
忽地他眼中一亮:“大人,会不会是研究澄心学的那帮人?”
林佩嗯了一声,道:“明德会。”
闺怨诗不是真写深闺女子的哀怨,而是前朝文人借女子的视角,暗讽君王不贤时局昏暗,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一种题材。
林佩和温迎由此推断这伙人很可能来自齐东文社明德会。
“明德会的社主叫洪玄,一直有些怪异言论,但因为他没有犯法,在齐东文人之中又略有名望,朝廷便没有干涉。”林佩道,“余青,这条线索我来查。”
陆洗道:“如此就太好了,现在我详细说军火案,如有偏差,请尧尚书随时更正。”
尧恩道:“你说吧。”
陆洗道:“结合地方情形,我想出了三条路线,其一,对容易再次被盗的仓库严加布控,具体的,是位于河边又背靠深山的,用于中转物料的进出频繁的小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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