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是一阵笑,叶樱桃躲在门外的人群里面,探头补刀,“她刚下台那会儿腿抖得跟筛面似的,还装镇定呢!”
孟莺莺羞恼,“我那是累的。”
红色娘子军主爆发,这一系列跳下来,她累的站都站不稳,全靠奶糖才让自己活过来了。
胡记者看她这样灵动活泼,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以后,这才肃了神色,又问,“听说比赛前出了点小插曲,你的豆浆里面被人放了泻药,舞蹈鞋里也差点被人放了针,你当时害不害怕?”
热闹劲儿一下子静了。
外面也没人在笑了。
孟莺莺垂眼搓了搓手里的缸子,声音不疾不徐,“最开始豆浆那事情,倒是没有怕,只是觉得贾晓丽平时看不惯我,她不应该一大早连觉都不睡,来给我送豆浆的,我当时就怀疑上了,所以才会现场把她给戳穿了。”
“所以豆浆的事情,我倒是不怕,因为我了解自己人,也知道她的算计,不过那舞蹈鞋放针的事,我后面知道了,倒是怕的厉害。”
“一是怕自己被那针给废了,以后在也跳不了舞,二是怕自个儿跳不成就算了,还连累团里二十来号姐妹这两个月白练。
后来一想,怕也没用,跳砸了比跳不成更丢人,那就上呗!反正当时也不知道,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几句大白话,把站在门口的女同志们,都说得眼眶发红。
胡记者收起笑,叹口气,“果然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感慨完后,他低头认真写了好几行,又问,“那现在最想说的是啥?”
孟莺莺抬头,冲着镜头微微一笑,“我就想告诉我爸,闺女没给你丢人。你临走前,不是最担心我今后日子过不下去吗??你看我现在日子过的也挺好,有了体面的正式工作,还在比赛中夺冠了。
今儿采访结束后,等报纸对外刊登了,到时候留给我一份,我回家的时候,把报纸带上,清明的时候烧给我爸看。”
话落,屋里安静的能听见窗外知了叫。
胡记者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成,这句我一定给你写头一段。”
许干事在一旁悄悄抹眼角,挥手示意散场。
人群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
“莺莺,明天报纸出来给我留一份,我寄回家让我娘看看!”
“也给我一份,我贴床头上,睡不着就摸一摸!”
孟莺莺被晃得直踉跄,她笑了笑,“那我要谢谢大家伙儿的捧场啊。”
其他姑娘都跟着笑了出来。
采访结束后,回去的路上。
叶樱桃和林秋一左一右,走在孟莺莺的两侧,快到楼下的时候,叶樱桃突然问了一句,“莺莺,你想你爸不?”
她从来都没想到,孟莺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提起已经离开的父亲。
孟莺莺怔了一下,她摇头,“不想的。”
口是心非。
实则不然。
她想的,她是不敢想,想起来那个小老头,她就心口疼,疼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
叶樱桃上前抱了抱孟莺莺,什么都没说。
林秋也是,从左边抱,两人跟夹心饼干一样,把孟莺莺夹在中间。
孟莺莺怔了下,旋即她瞬间就明白了,她有些喜欢女孩子之间的感情了。
也只有女孩子才能柔软到这个地步。
才能体会到对方的难过和伤心。
等到了宿舍后,孟莺莺躺在宿舍的架子上床,她这才有了几分彻底放松的感觉。
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她有点想月如了。
她也有些想她爸爸了。
如果她爸爸在就好了,她是不是就能和她爸分享,她在比赛中夺冠的这个好消息就好了。
孟莺莺有些睡不着,她敲了敲隔壁的床,叶樱桃还没睡,她是个爱美的,在用黄瓜贴脸蛋。
反正黄瓜丝瓜或冬瓜,她都用过,有什么贴什么。
“怎么了?”
“话务室那边几点钟下班?”
叶樱桃坐了起来,“你要打电话?”
“嗯。”孟莺莺从被子里面钻出一个脑袋,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素面朝天一张脸,带着几分羞涩,“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说个好消息。”
叶樱桃顿时羡慕了起来,她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七点钟,她们晚上有人值夜班,你现在过去还能打。”
孟莺莺嗳了一声,跳下床换了衣服,利利索索去了话务室。
这会七点多,正处于话务室交接班的时候,窗户处亮着一盏昏黄灯泡,门虚掩着,里头飘出淡淡的纸墨味。
显然,话务室不光有电话机,还有发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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