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让大笑着高声盛赞,长啸了一声跳下车,跑到尸体旁边,手起刀落,把头颅割下来,再用那些头颅顶上的头发打了个结,把它们串到一起。那欢快的模样就像在收割秋天成熟的谷物。褚良把兵车停靠回土路边,也跳下车朝祝让奔去。阿姮还维持原来的姿势站着。芈渊从她僵直的无法动弹的手臂里取下弓,扔到地上。一跃而下。失去了他在背后的支撑,她一屁股跌坐下去。“寡人还以为你很有胆量呢!”芈渊垂眸,语含讥讽。她跟没听见似的,呆呆的望着前面,眸光聚不到一处。一张比梨花还要皎洁惨白的脸泛着异样的红晕,皮肤下的血管都显露了出来。刚刚才嘲笑了她的人默了一瞬,伸出手臂,将她从兵车上抱下来,走回马车旁,把她丢了进去。布帘刚落下又被掀起来,还是那张表情冷硬的俊朗面孔,伸手朝她一指,傲然道:“记住,是你自己报的仇!你不欠申叔偃的!什么恩情,都是狗屁!”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芈渊说完,一摔帘布,帘子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阿姮瘫软在车上,呆滞的望着车门的方向,后知后觉的,耳边突然响起刚才那些贼寇被箭射中时凄厉的惨叫。她亲手杀了他们。她报仇了。自从前年夏夜,噩梦降临到她身上,每每在梦里哭着喊阿母,醒来满面都是濡湿,今天终于可以在梦中告慰母亲,女儿为他们报仇了。她做到了。阿姮捂着脸庞,无声的流下眼泪,又是哭又是笑,纤弱的肩膀颤抖个不停。祝让将他们的头割下来的时候,连血都没有喷溅出来。这时她却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在车窗边挥之不去。褚良和祝让在车外说话。褚良问祝让,可否有将那几个贼人的卷宗一同取来。祝让满不在乎的说:“那几人当初是申叔偃的侄子申无缺抓的,供词都在申氏手中。人都杀掉了,要那些无用之物做甚?”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阿姮神色怔忪,申先生……她终究还是辜负他了。呆呆的看向地板。昨日她和楚王争执时,掉在车上的铜镜不见踪影。车外,他们还在说话。褚良仍心存疑惑,问个不停。祝让被问得不耐烦,叫起来:“要不这个司寇你来当?我以为在郢都抓贼也就罢了,哪想到还大老远的跑到蔡国来抓贼!阿秀的身子越来越不便,她生产的时候我还不晓得能不能赶回去……”“倒是弟弟我多管闲事,从今往后我再不说也不问了!”褚良赔笑,连声哄着“祝阿兄”,叫的亲热极了。“回去之后,你们两个还是换过来罢。”楚王从他们身边走过,懒洋洋的丢下一句。褚良急了,祝让乐得哈哈大笑。两个百夫长笑谈了一阵,把贼寇的头颅扔进了装兵械的车里,一行人继续赶路。褚良跟她说,他们接下来要去她家。楚王也说过,要带她回她蔡国的家去。他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是疯了,从洛邑掳了她,在蔡国杀了人,还在蔡国境内越走越远。褚良和祝让等人不规劝国君,还陪着他胡闹。阿姮心中很不安,待见到楚王得劝说他及早返回楚国。他没有过来跟她同车,再没出现过。经过驿站休憩用膳的时候,也看不见他。跟以前一样,每次两个人发生争吵,他摔下几句狠话就气冲冲的跑了,几天都不会露面。阿姮突然有些明白了,他在跟她闹别扭。又行了一日,快到一处山民聚居的村落时,车队停了下来。探路的王卒飞跑回来禀报,说前面村子里有盗寇在劫掠。楚王和祝让等人说话的声音隐约传入车中。“又叫我说中了不是?在吾国抓贼还不够,还要帮蔡侯抓贼!我还正好手痒了!”祝让在大笑。祝让带走王卒,芈渊将两广侍卫留下来守在褚良的车旁。听见他交代完褚良就要走,阿姮急忙起身掀开车帘,叫道:“王上!”芈渊就站在车旁,木簪束发,朴素的月白色长袍,通身全无饰物,只在腰间挂了一柄刀鞘。他们从楚国出来时,就扮成行走列国的商旅以掩人耳目。此时的他仍是一身仆仆风尘的行商打扮,却丝毫无损他通身的昂扬气派和骄矜傲气的威仪。她一唤他,他就停下脚步,扬眉垂眸,淡淡的看着她,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少女翘起唇角,轻启红唇:“王上,您小心些。”嗓音温柔,话语关切,眉眼间遮掩不住担心之色。阿姮说完,对着他的冷脸微微笑了笑,葱白的手指缓缓放下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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