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漱礼当然没意见,帮她将散乱的发丝撩回耳后,简短回应着通话,乖乖转身煮拿铁去了。虽然不知道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干嘛突发奇想要自己下厨,而非让佣人直接送餐过来。但李絮还是快速瞄了一眼他打开的菜谱,随便复制七八成相似,快速做了一份三文鱼牛油果沙拉、一份班尼迪克蛋、一份芦笋煎虾以及一份巴西莓碗。好神奇。与言漱礼面对面,吃着同一碗莓果时,暖洋洋的日光透过玻璃洒落身上。令李絮自然而然回忆起,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也是在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位置。只不过当时的心情与现在截然不同。彼此相处的氛围,也从当时的风平浪静,渐渐生出底下陷落的漩涡,一步步不容抗拒地将他们共同吞噬。饮食是亲密而感性的。李絮认同类似的观点。人在进食的时候,咀嚼、吞咽、沉默、对视,会不自觉暴露出许多习惯与倾向。单独一人囫囵应付空瘪瘪的胃、与陌生人同桌、与亲友聚会、与恋人共餐,这几种状态之间的区别是非常微妙而明显的。此时此刻,就是朝着隐秘方向倾斜的那份独一无二。见她放下餐叉,言漱礼淡声问,“不吃了?”李絮喝着咖啡,摇了摇头。言漱礼就很默契地,把剩下一个班尼迪克蛋慢条斯理地吃掉了。“刚刚经过画室,发现里面没怎么变。”李絮托着腮看他,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不是说等我回意大利了,你就把它拆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吗?”“为什么要拆。”言漱礼撩起薄薄眼皮,意味不明望她一眼,“你回来了。”李絮说不出自己很快就会再度离开的话。定定看着那双琥珀眼半晌,又明知故问,“没看见我送给你的那幅肖像画。有这么嫌弃吗,这就丢掉了?”“怕晒。”言漱礼垂眼,优雅地吃掉最后一枚虾仁,“放在收藏室里。”哦。他的收藏室。李絮点点头,蓦地想起林深在佛罗伦萨跟她说过的话,没再追问什么,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去墓园。”轮到言漱礼话锋一转,突然问。李絮转头看了看窗外,油画般的云与日,宣告着今日暂时的晴朗,“等一下就去。趁天气不错。”“送你。”言漱礼说。“不了吧。”李絮没肯,“太远了。你还有会议,我自己过去就可以。”言漱礼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她这么干脆地拒绝过了。霎时间面无表情看着她,没作声。“真的。不是跟你客气。我自己就可以。”李絮笑了笑,将话讲得轻松,“而且我跟我奶奶其实也不怎么亲近。过去放束花,扫扫尘,讲句话就回来了,免得你跟着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她借口太多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坚持自己过去。言漱礼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没有在这方面勉强她,只问,“让司机送你,还是你直接开车过去?”李絮原本想说自己打车挺方便的。让他司机在山上空等,有点不好意思,她也不想让陌生人跟着。言漱礼的车又太高调了,随便开哪一辆出去,无论是前后车还是作为驾驶员的自己,都时不时会感觉战战兢兢。但感觉这样说的话,会惹得他更不高兴。于是权衡了一番,还是选择后者,决定自己开车过去。“结束了,打电话给我。”司机早早等在了地下车库。言漱礼出门比她迅速,换好西装以后,就径自往入户步道走。李絮抱着sphynx,站在室内花园目送他。他打开门禁,双开门推开一半,结果步伐却没继续往外迈,莫名其妙回头看了她一眼。李絮没理解他什么意思,下意识以为他是在谴责自己没礼貌,寄人篱下连句拜拜都不讲——虽然他自己住佛罗伦萨的时候,对她也不讲——就抓着小猫咪的爪子随便挥了挥,“ciaociao”可惜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反应。言漱礼没动,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了她半晌,突然又折返回来,略略俯身,在她的软嘴唇落下一吻。轻飘飘的。很痒。李絮被那股锋利的皂感焚香围裹住,下意识闭了闭眼,于是睫毛也被亲了亲。非常克制的一个临别吻。“有其他事,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又再淡淡嘱咐这么一句,言漱礼出门了。没来得及提前预定扫墓的花,李絮直接到店,挑了一束典雅清丽的马蹄莲,放在副驾座位上。打开墓园的导航路线,驶入高速口。一路压着限速,由南向北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见到出口,迎面扎入成片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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