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生下来了,才更烦。你简直是个灾星。”江晖仰头喝完酒,继续说,“你出生那天,摩托车莫名其妙刹车失灵,我无意撞了人。事情闹到单位,我被直接开除。
没了收入,还有当官的,追到家里要生二胎的罚款。你妈被气得月子没坐好,又大病一场。
你说说,你是不是灾星?”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江衍压着嗓子,不敢哭出声。
江晖瞥了一眼,嫌弃道:“看你这样就烦。
本来就该叫‘江厌’、‘江烦’,你奶奶还非改个字,说什么‘生命的延续,未来的繁荣’,呵,有病。”
—————
“这就是,理由?”温皓行眉心紧蹙,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狗屁理由?
江衍有什么错?!
江衍点头,抬手按揉温皓行的眉心,缓缓道:“我也怀疑过这个理由。而且,在我高二那年,他们又有了孩子。
龙凤胎,祥瑞啊,一个叫江煦,一个叫江熙。但其实家里经济情况也没变好。
什么都没变,只是多了一对被爱着的小孩……而已。”
江照,江煦,江熙……
只是不爱江衍而已。
“后来有钱了,我偷偷去做亲子鉴定。很可惜,我还真是亲生的。”江衍无所谓地笑出声,“所以,可能他们说的理由,就是真心话吧。”
温皓行伸手捧住江衍的脸,语气微哽:“宝贝,讲这个的时候,不要笑,一点也不好笑。”
江衍愣了一下,眼眶骤然泛红。
10岁之后,江衍其实就很少哭了。再苦再痛,他都没在人前流过泪。
后来,认识温皓行,他却没再独自哭过。
每一次都是当着温皓行的面,眼泪不自觉就簌簌掉下来了。
比如此刻。
温皓行把江衍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允许你为以前的事哭。
你要记住,以后,我是你的家人,他们不是了。”
温皓行今天穿的是件棕色大衣,料子挺能吸水。江衍趴着哭了会儿,眼泪很快被吸干。
又把温皓行衣服弄脏了,江衍心虚地开始胡思乱想。
然后,口无遮拦:“哥哥,你说得没错。这么多年,只有你给我当爹又当妈,还当男朋友。”
温皓行:???
“你这话说的……算了。”温皓行咽下吐槽,轻叹口气,附和起来,“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
江衍猛地退出温皓行怀抱,表情严肃:“你不会有孩子的!哥哥,你想要孩子吗?”
“啊?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了。”温皓行笑着蹙眉,拍拍江衍的脸,缓缓道,“我不养孩子,只养你。”
江衍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小声说:“那我可以叫你爸爸,让你过个瘾。”
温皓行:??这个过不去了?!
“不必了。我没这个癖好。”温皓行正色拒绝,想了想,捏住江衍的下巴,拖长了调子,
“不过,你确实可以琢磨琢磨,叫点新鲜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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