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蓁抬起细白的手臂,趁无人注意,摸了摸脑袋。
虽说昨夜她和衣而眠,没有拆发褪衫,可睡了一晚上,总归会落下些痕迹的。
她的头发有没有乱,脸有没有花?
还有她刚才,有没有当着顾北他们的面失仪啊?
蓬头垢面地就出来见人,简直是太丢脸了……
沈玉蓁悄悄地退了半步,愁闷不安的模样,像极了被发现的雏兽,若旁边有条地缝,她怕是“嗖”地一下躲进去了。
她自认轻微的小动作,尽数落入了萧渡的眼中。
萧渡眸光微动,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
想起方才,她笑意盈盈的模样。
他扬起手,轻碰了一下她的右鬓,道:“你这边的发簪可是落在屋内了?”
沈玉蓁一滞,茫然地抬眸看他。
昨日,百绮给她梳的,是对称的双环髻,是以这鬓边的珠花钿钗,也都是成对的。
倘若有哪边的首饰少了缺了,也一目了然。
她摸索了一阵,果真发现右侧的发髻之上,掉了根银簪。
沈玉蓁微微张开嘴,看着身前的男人,道:“那我……先进去找找?”
没想到,夫君已经注意到她的失仪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玉蓁的脸上,登时染上了一层绯红。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廓,萧渡眼底的笑意愈甚,他轻轻颔首,道:“好。”
沈玉蓁可是连半刻都待不下去了,她赧然地垂下脑袋,转身进了歇房。
她昨晚是在萧渡的房间就寝的,想来这银簪,自然也是落在了他的床上。
果不其然,沈玉蓁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那支被压住半截的簪子。
她半趴在床上,伸出手,拨开了软枕,将那根银簪捡了起来。
簪子握到手中的那一刻,明艳艳的一点红光,也映入了她眼底。
“咦?”书房之外。
顾北碍于沈玉蓁在内,便迟迟不敢进屋,犹豫到最后,就让下人为自己通传了一声。
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萧渡便从里边走了出来。
“何事?”他问。
顾北忙道:“侯爷,夫人的兄长进京了。”
“你是说沈渝?”回想起前世的宿敌,萧渡转动扳指,兴趣稍浓地勾起了唇角,“何时的事?”
顾北如实道:“进出城门都需要查验过所,属下便派人去长安的各个城门暗中询问,发现沈郎君是在前日进的城。”
前日,那便是三月十六。
沈玉蓁是在三月初七出的意外。
他还刻意隐瞒过沈玉蓁遇难的消息。缘因五十多年前,大燕出了位昭平长公主。
彼时,先皇以稚童之身初登帝位。群臣欺先帝年幼,不肯服从听令,其长姐昭平长公主,便以铁血手腕涉入朝堂,垂帘听政。
长公主的参政,破了许多约束女子的规矩。
贵妇娘子的宽檐帽罩纱一年比一年裁得短,遮住全身的幂篱也逐渐变成仅仅掩面的帷帽,现如今,便是不带遮掩地艳妆出行,亦不会被说是坏了名声[注1]。
然,帷帽也并非被彻底抛弃。
亦有未出阁的小娘子或高门贵妇,不愿被人窥去了容貌,出门之时,还是又用上了帷帽遮掩。
因此熙熙攘攘的长街之上,沈玉蓁就算是以帷帽掩面,也不显异类。
她弯身钻出车门,踩着梅花凳下了车。
萧渡挑起车帘一角,对车外的她说道:“我要先去拜见一下书院的师长,便不多陪了,你可以在这里多逛逛,等一炷香之后,我再回来接你。”
“若实在是累了,你便让顾北去租赁一辆犊车,送你们回府。”
如此事事巨细,沈玉蓁自然对他生不出什么怨怼之情来。
她仰起脸对萧渡点点头:“好,我都听夫君的。”
便是她如今戴了帷帽,有罩纱作挡,萧渡的视线似也能透过那薄纱,觑见她明艳的笑靥。
鬼使神差地,他勾了勾唇角,状似无意地探出折扇,用扇柄拨了下她面前的白纱。
“呀——”
沈玉蓁还疑是风动,低低惊呼后,忙不迭地将罩纱抓住,就怕被人识破身份来。
可很明显,周遭并无风吹来。
愣了一会儿,沈玉蓁可算缓过了神,她扶正帽檐,看着那辆远行没于人群的马车,气闷地皱了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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