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沉默良久,起身离去时,只说了句:“朕知道了。”
可立后的诏书终究没能发出。
赤乌五年,孙和与鲁王孙霸的储位之争愈演愈烈,陆逊等重臣因卷入其中而被赐死,朝堂一片腥风血雨。
徐氏看着昔日和睦的皇子们反目成仇,看着孙权为制衡朝局而日渐多疑,知道此时若登上后位,只会让局势更乱。
她主动向孙权请辞,愿去豫章郡的白鹿观为道,远离朝堂纷争。
孙权起初不准,可在她三次上表后,终究点了头。
离宫那日,孙和前来送行。
少年已长成挺拔的青年,眼眶通红:“母后,儿臣定会查清真相,还您一个公道。”
徐氏为他理了理衣襟,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不必刻意强求。记住,无论将来走到哪一步,守住百姓的温饱,比什么都重要。”
她登上马车时,青禾忍不住问:“小姐,您真的甘心吗?”
车窗外,建业城的轮廓渐渐远去。
徐氏望着天边的流云,轻声道:“当年在丹阳,我握着染血的金簪时就想,我要的从来不是后位,而是江东能有太平日子。如今虽未完全如愿,可终究护住了该护的人,这就够了。”
白鹿观的日子清苦却安宁。徐氏每日读书、种花,偶尔有江东的百姓慕名而来,求她指点迷津。
有人问她如何在乱世中安身,她便说:“守住本心,做好分内事,便是安身之道。”
赤乌十三年,孙权废黜孙和,赐死孙霸,立幼子孙亮为太子。
消息传到豫章时,徐氏正在院中浇菊。
青禾急得团团转:“小姐,太子被废,将来江东可怎么办啊?”
徐氏放下水壶,看着满园盛放的菊花,淡淡道:“天下事自有定数。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其位时尽心,不在其位时安心。”
太元元年,孙权病重,派人将徐氏从豫章接回建业。
他躺在病榻上,已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徐氏看着这个与她相伴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从少年将军到一代帝王,他有过雄才大略,也有过猜忌多疑,可终究是守住了江东的万里河山。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陛下放心,臣妾会看着孙亮长大,看着江东安稳下去。”
孙权缓缓闭上眼,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永安七年,孙亮被废,孙休即位。
这位新帝感念徐氏当年对他的教诲,尊她为皇太后,迎入长乐宫。
此时的徐氏已是满头白发,却依旧思路清晰。
孙休每次遇到难题,总会去长乐宫请教,而她的回答,始终不离“民心”二字。
“太后,如今权臣孙綝专横,儿臣欲除之,却怕引发内乱。”一次孙休忧心忡忡地说。
徐氏正在剥莲子,莲子青白,像极了她一生的底色。“权臣如猛虎,不除则噬主。”
她将莲子放入瓷碗,“但除虎需有良策,不可操之过急。可联络心腹,静待时机,一击必中。”
后来孙休果然依计诛杀孙綝,稳定了朝局。
他特意去谢徐氏,却见她在翻看当年徐琨留下的兵书,书页早已泛黄,上面的批注却依旧清晰。
“太后,您这一生,究竟图什么?”孙休忍不住问。
徐氏抬头,望着窗外长乐宫的飞檐,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像极了庐江徐府那串被雨水打湿的铃铛。
“图一个‘安’字。”她缓缓道,“父亲安,夫君安,江东百姓安,便够了。”
凤凰三年,徐氏病逝于长乐宫,享年七十一岁。
临终前,她让青禾取出那枚用金线缠绕的玉佩,放在枕边。
玉佩上的裂痕早已被金线填满,像一道凝固的伤疤,却也像一条连接着过往的纽带——从庐江的少女到江东的太后,从金戈铁马到深宫岁月,她从未改变过初心。
孙休为她上谥号“昭烈皇后”,葬于蒋陵。
下葬那日,建业百姓自发沿街相送,有人举着她当年为丹阳灾民写的《劝赈疏》,有人捧着她在白鹿观种下的菊苗。
风吹过送葬的队伍,卷起纸钱漫天飞舞,像极了那年丹阳城破时,她为守军眷属筹粮时飘落的梨花。
乱世之中,她没有成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英雄,却以一个女子的智慧与坚韧,在刀光剑影的三国舞台上,写下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而那些关于她的故事,便随着蒋陵的松柏,在江东的风里,流传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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